朋友

     今天看到一个词——朋友,不禁陷入沉思,该怎样定义这个词呢,是有过多少金钱往来,还是朋友圈多少次互相点赞呢?那个我牵挂的人,我想告诉你,你是我这辈子的朋友,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松手的朋友。

     其实身边名义上的朋友并不算少,同班同学、部门队友都是组成部分,但是翻翻列表仔细回忆,我们有过交集吗?当时只是因为同一个学校一个班级才留了联系方式,现在想起来也能叫做朋友吗?明明不曾有过交集,却还要躺在列表里硬凑个数,那些有过几面之缘却不算熟识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些也许就是吧,还有那些中途走散的朋友们,曾经一起谈天说地现在却又各奔东西,同在一个地球却可能再也见不到的那些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我们分开,还毫不留情删掉联系方式,这样的大概也不能算作朋友,朋友的标准实在是太高了,翻遍通讯录却发现真正的朋友其实没几个,宿舍的几个姑娘在其中,还有就是那个相处了七年的闺蜜,都说夫妻有七年之痒,于我而言,我差点以为我们俩也是,这差点走散的第七年,这分分合合的七年承载了我们太多故事,初一的时候初识她,她成了我的同桌,从一开始的扭捏羞涩,到后来在回家的街上碰见她,再到知道我们其实是亲戚的震惊,到最后连上厕所都要一起去,在知道我们俩有一定血缘关系、家里相隔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之后,我们两个的关系破冰融化开来,开启了彼此的玩笑,每天都一起上学放学形影不离,一起认识新的朋友,甚至是有人喜欢彼此也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们还有过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当时我们三个人分别担任着班上的语文课代表、数学课代表和生物课代表,大家都说我们这是强强联手,占据着班里的半壁江山,当时的我们曾天真地许愿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经过了生活的磨练和时间的检验,发现那只是美好的祝愿,我们三个走散了,准确来说是我们和她走散了,后来我们都心照不宣地躲着对方,见面也是眼神交汇却不肯放下面子打招呼,就这样捱过上半学期,我和闺蜜的感情一直很稳定,但意外发生在下半学期,曾经走远的那个人,她回来了,提出要和闺蜜和好,但没有我,闺蜜心软答应了她,我却恼她背叛我,连她的解释也没听就转身跑开,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我停下来回想,想起我们三个的快乐时光,想起我和闺蜜一起走过的街道、小河、小桥还有那个回家必经的长长的楼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觉得被人抛弃的感觉可真不好,后来的几天,我看着她们走在一起,我变成了一个人上厕所一个人回家,心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流失,又好像有种什么莫名的冲动在催促。又是几天,她们还是一起,只是看着闺蜜的表情好像没有那么自然了,她是不是也后悔抛弃我了?她是不是发现其实还是跟我在一起会更开心?冲动到底是成为了现实,在那个放学的下午,我躲在路上的一辆车后,在她经过的时候叫住了她,她明显一愣,怔怔地站在原地,我眼神躲闪,扭捏着开口:“能......和好吗?”“为什么”,她顿了一下又开口,“不是你说绝交的吗”。我被她问住,头低得更下,想了好久,面子什么的,要那么多有什么用?于是我再次开口,告诉她这段时间我一个人上厕所一个人回家有多孤独,大家都和同桌聊得开心的时候我却只能和隔着过道的其他人说话,我没有顾及自己所谓的面子,也刻意避开了那个让我们分开的根源,说了很多,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泛起一层金黄,那个下午,我们花了几个小时去江边散步,走在木桥上直到肚子饿了才和解,我们一起回了家,路上说了很多,包括在她们和好以后她才明白也许两个人当时选择和好是错误的,还有那天我没有听的解释...我揽上她的肩,让她抬头看天,我对她说:“你看今天晚霞这么好看,我们和好了,天上的云看见了,它会为我作证,我们和好了。”她仰起头看我:“好”。我们道了别,约定明天早上一起上学,我又望望天,依旧是金黄,只是还染上了一层粉红,更加绚烂。从那天以后,我们更加形影不离,分班不是阻碍,中考也不是分别,在结束中考的两个月里,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在最大的榕树下尽情舞蹈,在石墩上晃着脚谈天说地,还在木桥上不厌其烦地走了又走,我们每天晚上都去散步,拎上一杯奶茶讨论遇到的哪个男生更好看,还说一些无厘头的八卦,笑完了又哈哈哈地笑,那时候的我们没有补不完的课、写不完的作业,升学的压力也暂时放在一边,她告诉我自己可能上不了原来的学校,我笑着说没事啊,上不了二中你还有一中,反正也就是多了一座桥和几个红绿灯的距离,我们有QQ啊,周末也有时间,反正家里离这么近,想玩随时叫一声就行,只是以后上学放学我们就要走两条相反的路了,以后一个人回家可得小心。她也笑,伸出手要拉钩,我问她拉什么钩,她说我们说好了,不管在哪都要一起出来玩。我笑着和她拉钩,从那以后我们都心照不宣,再没提过分别。直到接到学校通知提前一个礼拜开学军训的那天,她告诉我她真的没和我在一个学校,她真的只能去一中了,我没有说些安慰的话,只是告诉她我们不会分开,上高中后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一周只有星期六下午有半天假,作业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难,手机也碰不到,与她的联系变得断断续续,一直想再跟她在晚上的时候去江边吹吹晚风,可是学业繁忙,她在周六晚上有假而我没有,休闲时间被一缩再缩,中午吃完饭就赶着去学校午休,下午的五十分钟也不够回家吃饭,晚上放学已经是十点半的事了,一天下来忙得焦头烂额,还有复杂难懂的数学几何,拗口难背的古诗文言,更是有其他各科的压力接踵而至,就算家里距离很近也少有见面的机会,在新的班级,我们都有了新的伙伴,曾经都以为新人更胜旧人,可是等到彼此见面的那天才发现在心中的位置没有人可以代替,终于等到放假,但也不敢放肆去玩了,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从班上的八卦到学习的探究,再到最后默不作声只是做自己的作业,即使一句话不说,也不会因为尴尬逃走,因为我们约定要一起上大学,要一起生活,我要给她买喜欢的钢琴,等老了我们还要一起去跳广场舞,要做一句话就出现的影子,这是约好的。高一忙于分科,日子过得很快,到了高二又忙着学习分班,直到高三我们也没见几面,但每次见面都有一个大大的拥抱等着对方,打破这一切的日子发生在四月,她生日这天,因为一条没有得到回复的动态,因为我的敏感脆弱,我开始和她冷战,聊天开始不那么热情,甚至是不看消息,再一次点进聊天框是在五一假期,只有一天假,但我还是选择了去邻省走走,于是我连夜踏上了去往深圳的路,我没有告诉她,也没有拍照给她看,默不作声地走掉,然后又在下午默不作声地回来,无数次登录查看新消息,却发现没有一条是她的,我失望极了,再次退出登录并且打算高考前都不再看,“看来我对你也不是那么重要,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理你。”我倔强地想着,心里暗暗记下了仇。离高考最近的五月,天天大批大批的卷子不定时发下来,每天都要夜学,放假成为了不可能,只能咬紧牙关向前冲,虽然很累,但也很充实,我渐渐放下心里和她的矛盾,对未来看得很开:反正等上了大学,我还会有很多朋友,也不缺你这一个,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过好自己的日子。

        铃声响起,高考开始,铃声落下,高考结束,考完的第二天就拿到了新手机,第一件事是登录QQ查看消息,仍是一片空白,心中的问题像是有了答案。绝交前的最后一次见面,是那天的火锅店,一个跟我们玩得很好的朋友提出聚在一起吃火锅,我还是去了,心里却想着该怎么把决绝的话说出口,去的路上她们聊得很投机,我坐在电瓶车的后座不知所措,只能戴上耳机装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心却一片兵荒马乱,直到停下车到达火锅店,我才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桌上的氛围逐渐微妙,闺蜜偏过头看看我,夹起菜到我碗里,我很客气地道了谢,她们俩看看对方,愣了一下,我察觉到自己有些生疏,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听见不断的挽留声在身后响起,但只是摇摇头礼貌地笑了笑,回家的路上朋友问我没事吧,我留下一句没事继续朝前走,内心复杂,觉得逃避得过于明显了,本来想要从长计议,转头一想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藏的了,拿起手机点开闺蜜的头像框摁下删除键,回家的路很长,长到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路灯忽闪忽闪,月亮被隐藏在云间,夜好像很深了,但手机明明显示才不过八点半。我想过会在某个地方和她遇见,遇见了也要当作陌生人一样地走开,要昂着头从她面前经过,看,没有你,我依然过得很好,甚至比从前更好。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在好几次拿快递的路上碰见她和她弟弟准备去送饭,拐弯处,玩笑声戛然而止,她弟弟看看我们,没有多问,我看着她,很快又避开,我应该状态还不错吧,她应该能看出来我过得很好吧,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回想刚才的相遇,但又有一点后悔没有打个招呼,哪怕是挥手都没有。又是毫无联系的一个月,转眼间来到大学,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复读还是上了大学,省内还是省外,只是听妈妈说她好像没过线,想要问别人却又觉得会没了面子,于是就这样没有了她的消息,直到大学后的某一天晚上,看到别人都在朋友圈发和朋友的感情坚如铁,室友们隔三岔五就会跟朋友视频语音,我带上耳机掩饰孤独,却也不禁感叹,原本我也可以有一个值得炫耀的闺蜜,我也可以天天跟她打电话的,心里有小猫在挠,忍不住去想我们的曾经,已经第七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七年的朋友呢?我们的事真的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吗?我后悔了,后悔不该把人删得这么决绝,鼓足勇气打听她的消息,知道了她在上大学的消息,想了想点开访客记录,找到那个人,虽然换了头像,但名字没变,还是找到了,我犹豫着要不要发送申请,最后还是跟着直觉走,直觉告诉我她应该成为我的朋友。等待验证的时间不算久,但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说,够我受的了,在心里演练着各种情形,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从此彻底断了联系,真的分道扬镳,稍好一点的结果是她通过了,但我要花很长的时间来拆除这座心墙,没关系,至少试过了就不遗憾。大概有半小时,手机传出动静,我知道一定是她,第一时间点开了对话框,“我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现在我们可以聊天了。”冰冷的提示语看得眼睛发酸,删除键摁了又摁,最后还是以“最近过得还好吗”这样苍白的问候作为开头,回复的很快,是客套的“挺好的,你怎么样?”回复过后又陷入可怕的沉默,最后想了好久,还是写下了一大段的文字点击发送,内容大概是我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冷漠,为什么要删除好友,又是怎么后悔的,像是一封友谊的认罪书,只等她的审判,隔了好久,收到一封来自她的解释信,解释当初为什么会没有回复动态,为什么没有解释,以及她的想念,她也像是在等着我的宣判,鼻子一酸,还有很多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千言万语化作那句“我们还能回到以前那样吗?”几乎是同一时间地,“当然可以”闯进视线里,我笑起来,室友问我在笑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们丢的东西找回来了。从那以后,我们在原路的轨道上慢慢走近,就像她说的,我们当然可以回到以前。谢谢你的有迹可循,也谢谢我的放下面子,还好,我们都没有迷路,前方的路依然是来时的路。

       误会不是分隔友情的毒药,冲动才是。含,我们的故事很长,但总要有些被记录下来,未来很长,路途很远,也许会荆棘遍地,但还好你我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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