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是很开心的,想到要和黑乎乎的小巷子和黑乎乎的房间告别啦,我们兴奋的不行。周末起来一大早就开始收拾打包各种行李,有些大件的带不走的大桌子也只能忍痛扔下。
新房子距离我们住的地方就6个公交站,攀爬者老道的跟车夫讲价,“50块可不行,至少80块”,这么贵,况且东西还不要你搬,我们自己搬就好了”,我急着解释道。
那人一听说不要他搬东西了,马上就同意,开着车随我们到小巷子里面去,一辆车的容积有限,我们只把最重要的东西带上,该扔的扔下,可还是把这辆车塞的满满的,堆的老高不留一个空隙。
没办法又喊来一辆三轮车把余下的东西全部装上车后然后就两辆车同时启动开向新房子那里。到了目的的后下车不见前车,问后车司机师傅前车人呢,他说:我又不认识他,才知道上当了,一车东西人家直接拖跑了,无论你怎么打电话就是不接……
一瞬间三个人傻了眼,那时候怎么就没排一个人坐在前车上呢?当时那个气呀!骂着那个天杀的司机的同时卸下了车里一些零碎的东西,好在衣服还在,要不然咱的光着了。
一切家居用的东西都放在了第一个车上,当时也确实没有防人之心,以至于落下这么惨淡的模样,我们三有一种人在囧途的感觉,生活可真难啊。
各种折腾后总公算是在南方医院对面安顿下来了,新房只能用“空”字来形容,好在不像原来住的房子那么黑,而且客厅很大,最关键的是有了独立的厨房与卫生间,再也不用与人共享空间了。
就这样我们三住下来后又开始新的生活,工资一发就马不停蹄的买了一张上下床,饭桌,椅子,再去到阿彪(攀爬者)的同学家搬来了一个大床,结束了打地铺的苦逼日子。有了家具的出租屋,瞬间变得温馨不再那么空荡荡。
一晃到了秋天,是落叶的季节,也是成熟的季节,秋天有凋落的萧瑟,也有扶苏的悸动,因为有爱,充满温暖。
在广州,做了三个月的文员后又开始失业了,恰巧阿彪的弟弟老三这时也来广州找工作,我们从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同住。
为了生存,为了给阿彪减轻生活压力,我和他弟弟老三一起做了很多疯狂的事,主要是我很疯狂。
记得有次跟老三去广州三元里国际皮革市场,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卖着赚点差价钱。一走进三元里国际皮革市场,市场里一派繁荣,很多非洲,中东外国人都来这里做皮革贸易,有中年和青年男子拿个广告纸牌来揽客去卖高仿包包的,也有大大小小的店主,像我们这样来进货来卖的。
当时就跟一个男子,去看看他搞得那些高仿包,他带我们去到离国际大市场旁边的老居民区的二楼房子里,当时还怀疑,有点担心被骗,被打,搞到房子里,还那么旧的居民房,感觉像电影里香港马仔聚集的地方。
但看到一路走过去,蛮多进进出出的人,恐惧,多想就消失了。进到房子,里面跟房子的外立面截然不同,装修的非常高大上,各种各样的“名牌包包”被陈列起来,灯光摇摇晃晃,来选货的人还真不少。
通过了解后我们开始进货,是那种卖50块钱的那种包包,一次进了30个,两个人用个黑袋子装着当宝贝似的准备扛回家。
在转公交车的时候想着黑袋子里那刚进的包包,看到车站有这么多人。我想有人就有市场,反正坐车就是等待车到达目的地,趁这段时间我兜售下包包,看有人要不。
我拿着包包,一个个问,就像一个贩子,兜售一圈后被拒绝多次后我突然又冒出一个想法,我在车站唱歌怎么样,我用唱歌吸引大家的注意。
也许你会惊讶道:我的天啊,在车站唱歌,你是疯子吗?对,我那时候真的很疯狂,是疯子,但绝对不是神经病。
那时候就是想来到广州,我是一无所有来的,就像那句话,已经是低谷了,往哪个方向爬,都是向上的。
广州那样竞争激烈,空气中都弥漫的着忙碌,快节奏,工作,努力。你就有可能收获不错的成绩。所以,必须火热起来,让自己所有的潜力都激发出来,毫无保留,只要不犯法,什么事我都敢做,并且付诸行动,希望这个城市能给我热烈的回应。
后来在我们租住的那片居民区摆地摊,摆地摊卖包,一下摆这里,一下走两公里摆到隔壁聚集居民区摆。有时候去到南方医院里去卖包,当然,最后就卖出去十来个包包,其他的都没卖出去,两个人就连一千多块的本都没卖的回。
那些日子,我记得每天都吃一块钱的路边摊菠萝来解渴,老三阿达还学着楼下的小摊小贩买过水果也买过炒货。经常性的被城管追着跑,严重的时候会被城管把车给砸了,总之那段日子苦逼的不行。
还记得跟阿彪最喜欢去吃沙县小吃的那个光头面,没有了工作就等阿彪,阿明下班一起买菜做饭,晚上就去南方医院里面溜达,也就那里有宽敞的走道,有绿树成荫,有像样的花朵。其实广州其他地方都很美,只不过那时候那里都没去过而已。
还记得那个床直接被我睡成了弹簧席梦思,其实本身那床从别人那里捡来的时候已经摇摇欲坠了。坐着床边看电视都得小心翼翼,力度一大整个床就得坍塌,我们四个又一起忙乎半天把床支起来,笑着继续看电视。
有时候四个人会一起打升级,很多时候阿彪会来很多同学到家里聚会,多的时候他们直接下楼去南方医院的球踢一场球赛,观众只有我一个。
时间就这么一晃到年底了,又到了要回家过年的日子了,阿彪决定带我回他老家过年。说实话当时有点懵,因为从没确定过我两个的关系,也从没说过一句喜欢,却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一年半。那时,我20岁,他23岁。
他是那种普通得不太吸引女孩子的那种男孩,微胖不够高,皮肤黝黑喜欢运动,话不多却喜欢踢足球,长相斯斯文文,IT男。
回头想想在一起相处这一年多,没有牵过手,过的一直都是全居生活。基本上都是很多人一起,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洗衣做饭看球赛。彼此从没有过表达过好感,更别提喜欢或者说过“我爱你”,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他。
在一起的时光多数是四个人一起,偶尔剩下我们两个人都会选择去南方医院的大院里散步聊天,他喜欢看我笑起来很纯很美的样子,总说我贤惠又干净,做饭好吃,每天斗志昂扬的非常有激情,从不知道个苦。
我喜欢听他海阔天空地瞎侃,当然也喜欢听他说说大学里男生女生的事儿。在夜晚柔美的月光下,在偌大的医院大院里我们也时常一起谈论着各自的校园生活,谈着与我们无关的别人的情感故事,就是从没说过我俩的事。探讨着年后留广州还是去深圳……那是一段美妙轻松的时光,一个没有女朋友的男孩和一个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在一起的时光。
“他问我,黎洁你喜欢广州吗”“我不是很喜欢”我有点吞吞吐吐,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点不自然。
“喜欢深圳?我同学在深圳工资都拿到3000了,才去2年,听说那里容易发展。”
“我也不喜欢深圳!”
“那你喜欢哪里呀”他有点着急的看着我,因为一起合住了这么久,他是喜欢我的却从不表达。而我一直不敢靠他太近,更准确的说第一次在火车站见他的时候与在网上聊天的那个他有些差距吧。
当年那个十九岁的少女对于朦胧情感还是有自己内心的一个标准。网上的他是我喜欢的,现实的他不是我喜欢的,不过也不讨厌。所以一起都快两年了走不进彼此的心里。除了出租屋一屋子的男的,我也不认识其他异性朋友,不过在当时阿明,他弟弟老三眼里以及他所有同学眼里我是阿彪名副其实的女朋友。
“…… 我,喜欢…… ”“我知道你喜欢什么”
“哦?你知道?真的吗?”是啊,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我就不用说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他眼神有点那个,眉毛也有点颤颤地飘着,他真的想就这样就什么了。我短发的脸上依旧浅笑温柔,大大的眼睛多了调皮眼神,未加修整的眉毛透着21岁女孩懵懂的纯情,我估计阿彪当时真想对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2年了!你不觉得吗?!”可是,他没说。
我还是和他说话说到很晚然后彼此回到各自的房间,那时我一个人一个屋,他们三个一个屋睡上下铺。那个时候远没有现在的世界纷繁诱惑,只有阿彪有手机,而我们就连手机都没有,我有个BB机。我爱看书,什么书都看,是本书都看,最爱看张爱玲和金庸小说,还有古龙,梁羽生。
看着书等他们下班,然后做饭吃饭,这样的日子也不觉得单调。没有男朋友的日子,与他们一起,给我带来的是友情的安慰。
找工作的事还是没有着落,对于一个外地人想在本地当个会计实在是太难了。其实换个专业再读点书也挺好的。 阿彪认真地对我和他家老三说,一切有我,有我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工作的事等过年再说。
就这样到了年根27,阿明和阿彪公司单位放假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阿彪再一次说带我回他家过年,这一次我没有拒绝,心里也有了打算。我想回他家看看也好,是时候给彼此一个交代了。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大包小包的一起坐车回到家阿彪老家。途径县城时还去看了他大哥家刚出生的儿子,租个大车把他家嫂子,侄子,爸妈,哥一起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