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812 晴
中元节。早起给公公点了三支香。
“奈何程妹,于此永已,死如有知,相见蒿里”,这是陶渊明写给亡妹的。
奈何爱弟,于此永已,终有一日,相见蒿里。
奈何慈父,于此永已,长日将尽,追随蒿里。
读旧杂志上一篇写张中行先生的文,有写道:“儒家的精神,对他的意义不是天下、君臣层面的,是个体修身与审美的参照。”原来儒家也可分为大乘小乘。显然,小乘儒家是精华,所谓君子之风。天下君臣之说大致上只能留给腐儒。
西周传下来的礼乐制度极其有趣。新朝一建立,头等大事就是“制礼作乐”,定下“黄钟”音高标准,似乎本朝的音乐制度一建立就“天下大定”了,实在令人费解。理由是,黄钟音高标准不仅有关音乐,它其实是度量衡标准:吹出黄钟音的笛管,其长度即定为本朝的长度标准“9寸”;将小米灌满笛管,倒出来称量,即是本朝的容积标准“1龠”与重量标准“半两”。
而黄钟音高是如何制定的呢?据说是取山西某地产的小米,一粒粒横排九十粒,按此长度制作笛管,孔径为三分,这支笛管吹出来的音高就是黄钟音,约相当于钢琴的C音。
根据黄钟音,古人定出十二律,类似于西方的十二平均律,制作出不同长短的十二种律管,各有名称,如林钟、夷则、中吕、南吕之类,然后将芦苇内膜的灰填满十二根律管,置于密室。当某个时节到了,地气会使相应的律管中的灰飞动起来,比如孟春之月,太簇飞灰,孟夏之月,中吕飞灰……这神操作我还不能理解,太奇怪了。
总之,一个农业社会,定下了度量衡标准,知道了节气,当然就“天下大定”了。一切源自山西的小米。
马王堆出土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