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儿的第10封信

亲爱的晋善:

宝贝,爸爸,答应你,在以后的信中,为你叙述,我们这个家庭,每一次相聚与别离,相聚是欢,别离是苦,等你长大,你会发现,相聚与别离是我们生活中无法挣脱的两大主题。

小的时候,我们长久地伴在父母的身边,日久天长,每一天都是相聚的时光,相聚的时间是拿来挥霍的,吃饭、睡觉、散步、游逛、春天、秋天、夏天、冬天、天晴、雨天、大雪、快乐、难过、得到、失去……但是从某一日开始,我们开始出发,奔赴那些或许属于我们自己的归属地,离别不断上演,命运之手,让我们逗留他处,相聚短暂,别离长久,岁月里,我们与亲人见一次,亲人就老一点。

也就在爸爸给宝贝写第10封信的时候,外婆已经坐上了北上的火车,火车风驰电掣,窗外白玉苍狗,外婆孤身一人,一定在想你,外婆要回到北方的家中,帮助舅舅筹办婚礼,在这一个月里,有一个怀抱,随时为你敞开,温暖舒心,你尝尝在这个怀抱中,安然入睡,与世隔绝,陷入时间的深谷。

当你在小床,哭泣不安,你的耳畔会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那是外婆,在客厅听到你的哭声,放下饭碗,起身走开,门被轻轻打开,你被抱起,沉沉的尿不湿,显示这你又新陈代谢的事实,外婆熟练的为你跟换尿不湿,你不知所措,双脚挥舞,眼睛望向外婆,这样的场景在这个月,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温度不是很低的周末,我和外婆会带着你去洗澡,常常是外婆抱着你,你洗澡的时候,我和外婆就在小水池前,护士为你洗澡,你不得安静,外婆忙着拿衣服,把你细致包裹好,出来,阳光烂灿,我看外婆,紧紧护住你,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如履薄冰。

前段时间,爸爸送别了爷爷(爸爸的爸爸),送到车站,看着爷爷走进检票口,那个沉默的背影,那个日渐苍老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突然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

“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其实每一次送别,都是面对一个背影,不断向前的背影,沉默不语,用孤独的轮廓,告诉你,不必送,如果有一个转弯,或是上了车,背影就缩成了一个无法割舍的点,消失在视线中。

今天送别了外婆,爸爸都是站在背影之后,想着,就是这些长辈的背影,教会了爸爸,坚强、勇敢、执着。

宝贝,等你长大,你去上学,爸爸在校门口目送,你去外面求学,爸爸在车站目送,你也会给我一个个背影。

或许,我们都在渐行渐远的背影中,学会了珍惜,知道了岁月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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