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2)

  婆婆中等身材,瘦且干练。在村里是一个孝顺的儿媳妇。一年不分春夏秋冬早上4:30准时起床,(单是这份毅力就叫我望尘莫及)雷打不动给婆婆奶奶做甜豆浆蛋花汤,我现在还记得是用一个专门的小锅做,起初是用小石磨做,自家缝的白色小布袋过滤豆渣,豆汁盛小锅上灶煮开,自家产的鸡蛋磕碗里搅散倒在煮好的豆浆上,加点白糖就可以上桌了。这时奶奶通常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椅子上等了。呼噜呼噜喝完她的定制餐,将碗一撂提起拐棍夹在腋下,戴上围巾叫上黑豹。这时老年散步队几个老人都已经在小场院等了,(都是些一个村年岁差不多但辈分不同的老老太太),这时黑豹(那时从小养的一条黑背狗狗)也很乖很安静的跟在后面参加锻炼。那画面很和谐内。

  还有一个事,每到天近黄昏时,奶奶都会在大门口拄着拐棍像等什么人,后来我明白了,婆婆下班总会从镇上给奶奶带好吃的。不是一块烤地瓜,就是一叶西瓜,要不就是刚出炉的烧饼,反正每一天都不重样。这一点使我深受教育,现在我没回回家总要给婆婆公公买上许多的爱吃的带回去。

    那时家里来了客人,一般都是包水饺以示隆重。婆婆包的水饺好看还小巧一口一个正好。要求是分剂要小,赶出来面皮才能小,惟此包出的饺子既好看又好吃。有时特殊的场合别人都说我包的饺子也好吃好看的,我想都是那时打下的基本功。

   婆婆还有一点是我特别佩服的,那就是对世事洞明的那种睿智。丈夫的朋友遇到些难题,经婆婆一点拨,哎十有八九都能解了。再有婆婆过日子善于精打细算,自律观念强。还有一个使当儿媳不能不进孝的一个观念:偏向儿子不向女儿。这一观点体现在姊妹买房上,大姐单位集资建房,婆婆硬是没出一分钱,牛就牛在人还把话讲在当面,‘俺还有俩儿呢’,结果到我们集资买房共六万块婆婆给出了三万六。小叔买房也出了同样的钱。这是一位信奉唯有自己下力气挣来的钱才踏实,不义之财这辈子不报应也会报应在下辈人身上的人,攒这些钱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容易。

  婆婆女工特别的好,尤其那种老式的偏襟的衣服做的漂亮,当然这是她的职业。婆婆是位裁缝。在镇上的服装厂里担任技术厂子。我女儿从小是由婆婆一手带大的,那时我已参加工作,可想婆婆既要上班带孩子上托儿所还要伺候老人,想起来这些我都汗颜。

      一晃现在女儿都20岁,婆婆也老了有轻微的小脑萎缩,忘性大了。常常记不得自己前一句说了什么。每次周末大家都回来,婆婆便忙不停,大姐怕她劳累,常常像训小学生一样的说婆婆,我心里挺烦感的,老人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好了,只要婆婆开心,就行了。非得像训地主一样。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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