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向艳)
那一个像平常一样忙忙碌碌的年即将到来的时候,迎来了新冠疫情。如今,疫情时代的年已经是第三个年头。因为疫情形势严峻,每年元旦外婆生日的大家族聚会取消了。舅舅早早地通知我们,今年因为疫情防控和大雪天气,春节的时候,就不要来回走动了。于是安心等着放假,不再去采购礼品。
去年春节过后,我开车去郑州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天黑了,所走的路上,两边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回到家里,门前漆黑一片。就下定决心,今年过年也要给家门前挂上红灯笼。于是,今年年三十,大红灯笼就高高地挂在了我家的门楼上,在黑夜里,红灯笼的光穿过黑暗,让人感觉心中很温暖。
女儿的房间暖洋洋的,我忙完了厨房的事,去她的房间,歪在床上看春晚,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被叫醒的时候,我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被女儿拉住了:“妈妈,就在这里睡嘛!”于是,跨年夜,我和女儿一起睡,心里很暖。
大年初一一大早起床,我就开始准备聚餐的食物。外边有点黑,厨房里的光很暖,把灶火打开,炖上红烧肉,把外边的小桌子拉进屋里,做出一样凉菜,就摆在桌子上,一会儿,桌子就摆满了菜,身上也热乎起来,很有成就感。
半晌的时候,侄子一家过来了。侄媳妇说:“如果不是大年初一的这个聚餐,感觉这年过得好冷清呀!”
侄女儿一家也来了。几个小孩一来,压岁红包一发,这年的气息就浓了起来。还有一对今年结婚的新人来拜年,我也要给他们发红包。恍惚之间,我好像回到了自己结婚的那一年,被婆婆领着挨家挨户去拜见长辈。回家给侄子侄女发压岁钱。转眼,当年的小不点大的都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小一点的也都或者参加工作,或者上了大学。
压岁钱都已经开始发给孙辈了。时光的流逝,不留痕迹,却在脸上刻下了皱纹。中午的饭一家人坐了两桌,热热闹闹的。
好像在没有变化的日子里加上了一个暖暖的标记:新的一年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大年初二不回娘家,早上吃了饭,无处可去。老公叫上我和孩子出去转转。太阳很好,照在地上。我们在公园的那堵墙边上,看到平日里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古轵赋。走到跟前,去一字一句地品味,用手指在字上划着,告诉孩子,写字的笔画要横平竖直。
因为疫情防控和天气的因素,我们早早取消了回老家。可是,临近春节,各个村口的疫情防控点都撤了。到处看到的都是疫情无情人有情的报道和场面。虽然疫情防控形势不容乐观,但是,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我还是想回去看看因为疫情防控很久没有见面的父母。我买了吃火锅的食材,赶在初四晚上回去了,免得孩子们早上起不来耽误时间。
初五早上,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吃饭的食材,就先后接到了表妹和妹妹的电话也要回来。 表妹一大早就回婆家办了自己的事,因为我回来了,来和我见面:“我们春节前就怕节后来不了,已经来看过姑姑了,你回来了,来和你见见。”
妹妹说也把孩子们叫起来,又去买些食材,一会儿回来。
中午一群人热热乎乎吃了火锅,又开车跑到县东的草莓园去摘草莓。这个年到这一天,暖到了高潮。
我们姐妹几个,年龄相差不大,小的时候,我们姐妹两个人跟着大舅和舅妈也就是表妹的父母上学。再大一点,一到暑假,表妹就到我家和我们一起玩。我比表妹大3岁,她总是喜欢听我讲故事。我讲故事讲到实在不知道讲什么好,就告诉她:“你随便说一个词,提醒我一下,比如:花,我就讲和花有关的故事,草,我就讲和草有关的故事。”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很佩服那个时候的我,好像表妹还从来没有难为住我,无论她说个什么词,我还都能讲个故事在她这里蒙混过关:没有现成的故事,我会现编故事。现在孩子让我给他讲个故事,我只会照着书念,脑子像是生锈了一样,都转不了圈。
回程的时候,表妹坐在我的车上。我提起了家里的烦心事。表妹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那些事情,根本分不了谁对谁错,何不说一些对别人有用的话呢?”
好像我们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我们无忧无虑地玩着,我们把文字当游戏玩,把故事当人生过。我们何不把人生当故事讲,用文字撰写新的篇章。
就像门楼上的那个红灯笼,我说要有,就有了。我说我的人生要圆满,走着走着,就会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