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高考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种磅礴的气势,遗憾我并没有经历过。每年多少莘莘学子寒窗苦读,只为能趟过那座桥,徜徉于“一塔湖图”之间,聆听学界大师的教诲。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诗人孟郊两次落第,后竟然高中,仿佛一下子从苦海中超度出来,登上了欢乐的顶峰。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说以往那种生活上的困顿和思想上的不安再也不值得一提了,此时金榜题名,终于扬眉吐气,自由自在,真是说不尽的畅快。“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诗人得意洋洋,心花怒放,便迎着春风策马奔驰于鲜花烂漫的长安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飞扬,不但感到春风骀荡,天宇高远,大道平阔,就连自己的骏马也四蹄生风了。偌大一座长安城,春花无数,却被他一日看尽。
还记得那时我年纪尚小,我常常跟着妈妈去我家前面的那个小巷里去坐,听妈妈和小巷邻居闲话家常,邻居家有个女儿,叫琴琴,高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戴副眼镜,俨然一副书生模样。她很少和别人聊天,只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书。在城里上学,听说她成绩很好,很少在家,只是每年假期才看到。她家兄弟姐妹多,她是最小的。父母年纪都大了,她一直都在考大学,只是每年的暑假都会听到她妈妈唉声叹气地说:“琴琴明年再考,今年没有发挥好。”我看到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去眼里的泪花。
那时的我,并不懂高考。只是听妈妈和她聊起高考的事。“没关系,明年再考,她成绩好一定会考上的,”妈妈这样安慰她,她说:“只是再复读又要钱呀!”
她的语气中多了一些无奈和一份沉重。转眼又到了第二年的暑假,以为这次她一定会高考上板,可是一直都没有音讯。结果还是看到邻居摇头晃脑,妈妈总是安慰邻居不要着急 ,于是第三年复读,信心满满,因为成绩一直都是班里的佼佼者,村里大街小巷都传遍了,那年高考还是落榜了。小巷邻居与日俱增的白发,每日在田间劳作的辛苦,满脸的沧桑。也有好心人劝他们,算了吧,女孩都已经早到了嫁人的年龄了,村里同龄的人都结婚了。挣点钱也不容易,年复一年的学费,生活费,两位老人家省吃俭用,看着心酸。
乡村的夏夜是宁静的,我常常爬上我家平房的阳台上乘凉,看繁星点点,却隐隐约约听到小巷传来的低泣的哭声,那是老人家在为女儿命运堪忧,为钱而发愁。高考原来是这么令人心碎。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们都以为这次老人家不会再给女孩复读了,可是开学季,老人家又送她去了学校。也能理解老人家那份咬牙的执着,那份执着里包含着太多的辛酸和无奈,结果琴琴还是没有考上大学。邻居这次真的失望了,伤心欲绝。也没有再送她去上学了。那年女孩都已经二十八九岁了,农村这么大年龄的女孩都嫁人生娃了。可怜的她却一直奔赴在高考的路上,过那条趟不过的独木桥。成了一个十足的书呆子。
高考我没有参加过,但邻居的女孩关于高考的这件事却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想如果自己也能参加,也许我也不能考上,但是参与过了,也就无憾了。成败终究有一天也会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