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能对别人说起的话,也许正是我们成长中彻彻底底的孤独。需要帮助的时候,发现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因为忍受这样的孤独,虽败犹荣。
朦胧中,有人给我打电话,一个劲地说,“老师,感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我家孩子非常喜欢你。但是由于生意的缘故,她这学期就要回老家读书了。”听到这一句,我瞬间清醒了!这还没返校,她就要转学回老家读书了,我再三跟他沟通,希望他斟酌斟酌,但是结局却已然猜到。人生画出一个又一个看似漂亮又不怎么清晰的曲线,我心里隐隐约约会着急——看不清彼此的赛道,只知道跑过身边的人多了,多少也会刮起一阵不小的风。风迎面而来,让人梦醒:有些东西渐渐地会从你手中流逝,只是刚离开时,会有些不舍,久了以后这就成了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当大多数人不赞同我时,你却偏偏站在我这一方。第一瞬间不是感动,而是觉得我怎么能让你变得和我一样的孤独,而后才有满满的感动。少数人的温暖,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孤独。印象中你就是一个腼腆的人,你的书写非常秀气,我远远比不上,可能我是一个假老师,呵呵。你从来不敢看我的眼睛,留着厚重的刘海,上课一直都是把自己的头压的很低很低。去年由于某个人的颠倒黑白,导致我受到上级的批评。你看着我,而我看着窗外。趁我不注意时,你偷偷拿了一颗糖和一幅画放在抽屉里。你画了我上课、改作业、开家长会的样子,还写了一句话:“你是最好的老师!”全班人看着我,看着你,看着那一个人,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就哭了。
你以为自己是人群中最孤单的那一个,最后你发现整个人群都是由孤独的人组成,你不再为自己的孤独而失落,你会为那么多一样的人而难过。你很害怕全班站起来,因为那意味着我生气了,我不喜欢动手,喜欢安静的惩罚。你写了一封很长的信,说不喜欢我安静的样子。因为不被人理解,所以你开始练习和自己对话,没关系的,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能理解自己,比任何人的理解都重要。
你羡慕他们的生活,却不得不回到自己的生活,我想,那一刻,你应该是不舍的。我用一年的时间改变了你低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的习惯。实际上,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样自卑而又孤僻。测视力那天,你走到仪器前,虽想跃跃欲试,但碍于我的存在,望而却步。我看了你一眼,立马低下头,却不知我会点你名,让你第一个上去。你测完视力,立马抱住我,不知是因为缺乏自信害怕,还是因为我对你的肯定让你心花怒放。
当面对两个选择时而选择抛硬币,总能奏效。并不是因为它能给出对的答案,而是在你抛向空中的那一秒里,你突然知道你希望它是什么。数学课上讲到分数,我坐在教室后面,认真观察了你,不发言,不抬头,埋头苦算。数学老师走了一圈,然而你的头却低得更低了,害怕叫到你,终于40分钟的课程结束了,我看到你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我一个眼神过去,你同桌秒懂,把你推到我面前。我手里拿着一个硬币,问了一个你极其简单的问题:
你说,老师把它抛出去,人像在上的概率是几分之几?你很快答出来了!
接着我又说了一句:如果是花在上,那你从明天开始,不准留厚重的齐刘海,抬头认真听课。你的表情是不愿意的,我盯了你三秒,硬币抛出去了……
孤独是半身浸江,秋水生凉;寂寞是全身如林,寒意渐深。枫叶似乎总是和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未来的路,你或许会孤独,会害怕,当你渐渐想低头时,请记得左手指月!愿你的年华,即使不能在我的右手继续,也不要感到孤独,因为会有无数个右手带你前行。
再见,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