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追了一部剧《南来北往》,它是由白敬亭、丁勇岱、金晨领衔主演的年代情感群像剧。该剧讲述了上世纪70年代末,蒙冤入狱10年归来的老乘警马魁与刚从警校毕业的青年乘警汪新结为师徒,在火车上反扒、打拐、缉毒、扫黑除恶、给旅客送温暖的故事。
“南来的,北往的,佳木斯的,鹤岗的,棉纺的,工厂的,马上接班上岗的,下乡的,插队的,返程没找到单位的,投机倒把的,小偷小摸犯法的,都给我老实点。”
《南来北往》一开场,在苍茫大地上,一列绿皮火车由远及近,配上这段在车上的高声吆喝,带领观众稳稳驶进了1978年,那一年我7岁。
汽笛轰鸣的绿皮火车曾是一代人的记忆和情怀,那时的绿皮火车是蒸汽机车,驾驶蒸汽机车需要司机、副司机和司炉三人配合。
司机坐在驾驶室左侧,负责操纵机车和瞭望前方,副司机坐在右侧,负责瞭望后方,司炉铲煤烧火。
在《南来北往》里,蔡大年是司机,老吴大哥是副司机,牛大力是司炉工,吭哧吭哧地不停歇地用大铁锹头往锅炉里送着煤。当时驾驶室温度很高,煤尘四散,他们一年四季都“黑”着脸。
那时候只有上车快的人才有座位,火车一到站,大家蜂拥而至,车门被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人翻入车窗抄近道。
如在《南来北往》里,在拥挤的站台上,汪新奋力把一位大妈推进车窗,却急得大妈直叫唤:“我是来送人的,不上车。”
狭小的车厢里,乘客不仅挤满了过道,甚至在行李架上、厕所里、座椅底下都有睡觉的人。
列车在行进过程中,列车员还组织乘客表演节目,比如唱歌、快板书等。
乘客和身边的陌生人打牌、下棋、热聊也成了旅途风景的一部分。因为那时候的火车速度慢,南来北往的旅客通常要在一起待上数天,绿皮车有时候就是一个小社会。
在《南来北往》里,贯穿全剧的都是这列看着亲切的绿皮火车,都多少年没有坐过它了。所以,去年夏天从昆明回杭州,我选择了坐绿皮火车。
满眼都是一望无际的绿色,高山、流水、花草、树木、村庄、田野、高楼……就在我眼前一幕幕地晃过去。火车大小站都停,一路上走走停停,这才感觉是在旅行。而如今的坐高铁外出,一路都蒙在车厢里,感觉是在赶路。
每到一个大站,火车都会停很长时间,长的二十几分钟,短的也有十几分钟。火车停这么长时间,除了旅客要上下车,火车本身也要换机车头、加水、上货物、餐车添加食材等等。
那时候,只要火车一停,很多旅客都会下车,活动筋骨,抽烟洗脸,购买食品。如今坐高铁,到站除了到达目的地旅客下车,其他人几乎没有下车的,停车时间转瞬即逝,抽一支烟的功夫都没有,不敢下车。
一天两晚在绿皮火车上的旅行,云南、贵州、湖南、江西和浙江,跨越五个省市的山山水水,让我看尽了窗外祖国的大好河山。网络时有时无,干脆放下手机,我不急不躁,享受着内心的沉稳和安宁。
晚上9点多,列车员就满车厢通报“各位旅客请注意了,保管好自己的私人物品,10点熄灯睡觉了。”以前这个时侯,我还觉得是自己的黄金时点,磨磨蹭蹭也要挨到快12点,可如今我乖乖配合爬上中铺睡觉。
我枕着列车“哐当哐当”在铁轨上行驶的声音睡觉,有时候也会有一点冲击,有点类似飞机落地停机坪那一路滑翔地面最终缓缓停稳的感觉。但是,到最后我的耳朵和头脑里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一觉醒来就是早上5点多,然后我又眯会儿赖床到快7点才起来。
我在想,现在高铁动车是很多人出行的首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淘汰掉慢悠悠的绿皮火车呢?因为我国幅员辽阔,绿皮火车帮老百姓将农产品从山里运到城里,又相对价格便宜,承载着下一代“走出大山”的梦想。
绿皮火车的存在也是中国铁路转型期的必然现象,为不同需求的群体提供出行方式,同时承载着国人的历史记忆和文化符号,满足了人们的忆往昔念想。如果说高铁体现了中国速度,那绿皮火车体现的便是中国温度。
因为一列火车而生戏,火车上演绎的是南来北往的人生百味,承载了我们同龄人的怀旧情结,有的年轻人追剧是欣赏那种复古美学,这是大家对快节奏生活的一种反思。当焦虑和迷茫来袭,怀旧能让紧张疲惫的心境有所缓冲。
因此,当诸如《南来北往》等情感浓度充沛的电视剧出现,它的心理治愈感也就油然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