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机械表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分外明显。陆沉垂眸看了下手中的表,已经八点半了。
他闭上眼睛,从嘈杂的人声中,轻而易举扑捉到了你的声音。你已经在公司了,旁边还有边吃着早餐边和你唠嗑的同事,但你的声音听起来颓靡又沉闷,没了往日的笑意。
“周严,走吧。”陆沉睁开双眼,一双红眸沉寂地看着保温箱里热气已经消散的早餐。
周严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陆沉身子微微放松,不顾受伤的后背,将重心靠在椅背上。视线对上那一瞬,他收回视线,踩下油门离去。
今天的你比平时还要早到半个小时,没有胃口吃早餐。拿着手机一直在对话框踌躇着,要不要告知陆沉一声,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把文字发出去。郁闷地用手支着额头画图,时不时应着同事的聊天,连陆沉特地经过a组办公室你都没看到。
门外路过的陆沉没能感受到你的视线,手默默攥紧了。周严无声地跟在后面,手上提着袋豆浆和早餐,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早上好,今天来得这么早,吃早餐了吗?”你接到陆沉的消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外面,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没有。”你说了句实话。
然后,你按照消息去到走廊,接过周特助手上的已经有些微冷的早餐,想到陆沉一定等你很久,内心的愧疚都要像泡泡一样溢出来。你张望了几眼,没看到陆沉后,失落到眉毛和嘴角都耷拉下去了。
周严看着你这样子,和今早接小姐没接到的老板一模一样。职业素养让他面上没表露什么,只能内心长叹口气,离去了。
中午的时候,前一秒还太阳高照,你只是在楼下咖啡馆买了杯咖啡的功夫,外面已经下起了雨。你端着咖啡站在门边浅浅尝了一口,看着外面连绵的雨丝。唉,早知道这么苦,咖啡就该多加点奶和糖。
本来都做好了呼叫a组的好心人给你送伞的准备,突然有个男生出现在你旁边。对方高到你要抬头仰视,但比陆沉还是矮点。这浓眉大眼小虎牙的,是上次大秀见过的模特部的人,不过对他真没留下什么印象。
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他撑开一把黑色的伞,提议顺路送你回去。不回白不回,你马上就点头答应了。不过路上,他以风大而伞小为理由,揽了下你的肩,让你靠他更近。他和你聊天时,好几次他嘴唇险些擦过你的耳畔。你感到有些不适,默默地挪远几步,半边肩膀就淋到雨了。好吧,你又挪了回去,并揣紧了手里的咖啡。
一推开a组的门,坐在你工位上的是陆沉。你慌忙看了下四周,还好大家都去吃饭了。他的视线从你的稿子上抬起,正定睛看着你。
“抱歉,我刚刚没找到你,只好坐在这里等了会。”边说着,起身向你走来,伸手搭在你的肩膀上,不动声色地拍了下,“没被淋湿吧,外面雨挺大的。”
大家离开时关掉了办公室的灯,在昏暗的雨天,靠近的两人有了些许暧昧的气氛。你摇了摇头,当作回应陆沉。他身上强势的苦艾气味盖过了你手中咖啡的香气,你放缓了呼吸。
“昨天你走后,我才察觉到了背后的伤是挺痛的。”陆沉的声音落得轻轻地,你还听出了其中的委屈。听到他伤口痛,立马紧张起来,放下手中的咖啡,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他。
“去你的办公室吧,这里随时会来人。”你握着他冰凉的手,手指摩挲着他宽厚的手掌心。
“好。”他漾开笑,感受着手心的痒意。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花香夹杂着泥土的潮湿感。
总裁办公室里,你被陆沉亲的嘴巴湿漉漉的,睫毛都在轻颤。手虚虚地搭在陆沉的腰上,避开着伤处。
陆沉正埋头吮咬着脖子,温热的触感一直蔓延到肩头。他才抬起头,闷闷地出声,“下次遇到事情的话,告诉我,好吗?”
“那你呢?”你知道陆沉一定是看到了那个男孩送你回来。你抬头,将五指探进他的发丝里,指尖轻轻地揉着,安慰着他。
回应你的是,陆沉贴近你的身体,以及你的手被他带着贴上后背的伤处,说:
“伤口、痛苦与缄默,这些是我早已习惯的。”
“但被你在意的时候,我才会有幸福或疼痛的感觉。”
“所以,下次别把我丢下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