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阅读了毛姆先生鼎鼎有名的《月亮与六便士》一书。书不冗长,夹叙夹议着,便很快读完了。得知这本书的主人公原型是画家高更(Gaugiun)之后,我回想起在美国求学期间,去过诸多博物馆美术馆,与他的一些画作也有过一面之缘。依稀记得高更的画,常常与很美的印象派的画(例如莫奈、雷阿诺、塞尚等)放在附近。画风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他的画甚至让我觉得怪异。这一点我与毛姆笔下所述有同感:
我感觉这些画要告诉我某些东西,某种重要的东西,我应该知道,当时我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他们对我来说好像很丑陋,却又暗示了一种至关重要的秘密而不明确泄露给人。他们匪夷所思地让我干着急。他们给了我一种我无法分析的感情。他们说出一些言语无力表达的东西。
毫无疑问,我不是足够有艺术敏锐力的人,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关于美的创造和欣赏,毛姆借斯特罗伊夫之口说出:
美是奇妙的东西、奇怪的东西,画家经过折磨灵魂才能从这混沌的乱世中将它找出来。……你要想认出美来,就必须重复画家的那种冒险。他唱给你听的是一曲优美的旋律,你自己内心要再次聆听它,你就需要知识、敏感性和想象力。
即便我泯然如众人,没有出众的天才,但每每阅读至天才者的自白,我的心便揪起来,在心底深处传来某种共鸣。这种力量如此强烈,在那么一瞬间,似乎他们是发自我的呼唤与期冀。不知别人如何感受,我想,这种体验便是阅读的乐趣所在了吧。例如,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德抛下一切,开始追求自己的绘画之路时说:
我想画画。
我得学画画。
我得学画画。
我不在乎。我只想把我所看见的画下来。
再例如,斯特里兰德描述自己初次遇到大溪地这个太平洋中的小岛时的感受:
那好像是一种启示。什么东西似乎把他的心拧了一把,猛然间他感觉到了一阵欢欣鼓舞,一种美妙的自由自在的感觉。
读罢反观阅读的过程是十分有趣的,毛姆的笔法有一种引着人欲罢不能的魅力,有时的描写刻画简练又出神,有时的评议略带尖锐又让人忍俊不禁。合上书,我不禁想,为什么取名叫《月亮与六便士》呢?序者苏福忠先生给出的观点是:
月亮重要,六便士也重要,性格即命运,命中注定哪样就是哪样。
我想,在月亮与六便士之间,最不需要的便是道德的评判,因为这是人生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