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穿千古,诗韵作翼,词风化羽。掬一束月光作灯,捧一颗赤心为魂。畅读苏词, 翔游亘古,如此热爱,如此孑然。
品一杯香茗,饮几盏烈酒,看天高地迥,闻雁过悲鸣。寥寥几词,足以书写苏东坡的世界。岁月本冗长,掬一束月光作灯,伴读那个男人的傲骨羁狂,深情柔肠。于是乎,冗长也变得有滋有味。
梳洗罢,铜镜案前,黛双眉入鬓,绛明珠点唇。独泛兰舟,穿越十里春风赴于眉山。眉眼初动,一切难言。
十里春风啊,从四川吹到海南,时而跳跃疯狂,时而凄凉悲怆。我好恨,没能早生几个世纪,哪怕化作这股风,跟随着你,也愿意。水流汨汨而去,风却飒飒而来。四川地低,多山多谷,我就陪你仁者乐山;海南戾热,多户多海,我就陪你智者乐水。大概在我心里,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蹙,都是对世界万物的馈赠。
林语堂说,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是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
黄家驹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毋庸置疑,王安石是那个时代的主角。只是当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可不是一只手就能阻挡的了的,于是苏东坡出场了。面对拗相公的变法,他直言不讳,“词无不同,言无不和”犀利地对王安石大加批判。只可惜历史的主宰者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家伙,听信了小人的陷谗之辞,寥寥几句就把苏东坡抛向了荒凉凄冽的贬谪之路。路长水深,终还是造就了苏词的傲骨与羁狂。苏东坡曾写过一首七言: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趾爪,鸿飞哪复计东西。是啊,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抑或高歌大江东去浪淘尽,抑或吟唱一蓑烟雨任平生。愈贬愈羁,愈谪愈狂。浮俗红尘,市廛行人,他一笑置之:“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陈奕迅唱: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豪放派大家多对儿女情长三缄其口,只此一点,我就宁愿将苏东坡当作一介乡野村夫来对待。他早年迎娶王弗,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苏夫人在务实际,明利害方面似乎远胜于丈夫。苏夫人的敏锐精明,为丈夫的宦海茫茫提供了富有智慧的指点。谁都知道苏东坡的“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园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的豪放之论,而苏夫人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智慧,恰与丈夫的豪放浪漫相辅相成。妻亡,他唱,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十载春水煎茶,冬雪煮酒的日子,字字锥心的深情在这个男人身上烙下一生的印记。明月吐蕊如蛛丝之夜,他眺望着远远的一方松岗,年华实苦,岁月本凉,当他将这些风月全部化作一股柔肠,须眉之豪气糅合绵缠情愫,抱歉,我永远都写不来。
张学友唱:热情若无变,哪管他沧桑变化。子由是哥哥一生的支持者,救济者,知己者。新政颁布在即,青苗法已先闻其声,反对新政又身为苏轼手足的子由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贬谪。但当哥哥携妻儿到来,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揭不开锅的事实,义无反顾的做了哥哥的救济者。苏轼曾在夜深人静的感叹:嗟余寡兄弟,四海一子由。更是在仲秋之夜将“千里共婵娟”的美好祝愿寄往天各一方却又手足相连的一支子由。人世浮萍,离合聚散,只你一个,抵过万千泛泛之交。
三句唱入人心的歌词,三响跨越千年的跫音。我毕生的信条,是徘徊不前时,能感叹“鸿飞哪复计东西”的逍遥;是晦涩难堪时,能坚守“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淡漠;是困顿窘迫时,能包含“江海寄余生”的情怀。
我毕生的信条,是苏东坡。
苏东坡,那个年代自带明星光环的人。愿看到这篇文章的你,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恕我直言,天涯契阔,海角沉默,我却偏爱苏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