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电影《最佳出价》上映于2013年,它是意大利导演朱塞佩 • 托纳多雷的经典代表作之一,无论是人们熟悉的《海上钢琴师》还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它们总让观者在影片结束后依然久久地唏嘘,关于爱、关于那些人性的复杂与斑斓……
而电影《最佳出价》,是在一段忘年恋中不动声色地注入了希区柯克式的悬疑,它会让人禁不住慨叹:爱或不爱,还真是个难题!
男主维吉尔是一个专业又理性的古董拍卖商,在拍卖会上他从容大气、从不慌张;只是事业有成的他已过天命之年还未遇见令其心动的女子,这无疑是人生的一大憾事;然而对于女性,他又有一种天生的排斥与不信任。
虽然他的家中有很多的淑女与贵妇,但她们只是仪容端雅地挂满了他的墙壁。是的,维吉尔一生偏爱收藏画像,闲来无事,他喜欢一个人来到那间秘密的画室,慢慢欣赏这些画像中的漂亮女人,似乎画中的女人才能给予他某种安全感并赏心悦目。
直到有一天,当他终于觉得有个可以相互取暖的女子比冷冰冰的画像强多了,却不知这正是命运向他开的一个惊心动魄的黑色玩笑……
若换一种思路,这个故事完全可以拍成一个浪漫而奇妙的忘年恋歌,然而导演在让观众与演员一起体会那迟来爱情的美好后,又如斯残酷地将人性中最虚伪、狰狞的一面和盘托出,人们还没从春天的缤纷中醒来,就立时跌入冰雪的严寒里。
(二)
女主比他年轻很多,却与世隔绝地生活着,不但没有枯萎反而还能离尘写作;何况稍一打扮她就美得像个天使;这谜一样的女子像个美丽的幽灵一样缠住了他的心,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女性风景,有生以来头一遭地动了心。
老男人维吉尔举起爱的火焰,以执着的深情帮助这个名叫克莱尔的女孩克服了她自身无法克服的“广场恐惧症”;他不仅是一个优秀的恋人,还像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当然更重要的是爱情本身的力量。总之女孩克莱尔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恐惧与不安,终于慢慢展开了和煦的笑容,身边的朋友也为他们的相知相爱而高兴、祝福。
影片演到此处似乎一切都趋于完美,观众的心情也颇感欣慰,因为每一个孤独的夜晚,维吉尔再也不用独自一人立于那间偌大的收藏室里望着满壁的美女画像凝神幽思,用他自己的话说:“总觉得自己的家更像一个酒店,今晚睡过之后,明天就要离开。”
是啊,即便再富裕、再优裕的家,没有一点人间烟火的气象,总是心意阑珊的,而今用一生的收藏去换一个如斯优雅的爱人的确是一种意义非凡的最佳出价啊。
想一想,与心爱的女子喝着红酒,聊着名画是什么感觉?然而丢了名画又跑了爱人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凄伤?谁能想到,如此绮丽曼妙的一段恋情从一开始就是被设计的一场骗局,无论是工作中的搭挡,还是生活中可以聊天的朋友,在维吉尔发现自己家徒四壁之后统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更别说那个渴望牵手一生的克莱尔了;人生就像一场谜局,人们身陷其中却不明所以。
或许最终令维吉尔伤心欲绝地,并非只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名画收藏,而是他被伤透了的情怀。美丽苍白的克莱尔真正盗走的是维吉尔深植内心的一种情怀,又或许在整个行骗的过程中年轻的姑娘也动过恻隐之心,只是不忍归不忍,骗还是要骗的,这或许就是人性里那些让人哑口无言的残酷。
影片的结尾,当维吉尔坐在那个如谎言一般梦幻的餐厅——“夜与日”餐厅时,那种落寞的神情,那种不甘的疑惑让人为之心酸,因为那也不是维吉尔一人的哀痛;当人们面对爱情、面对莫测的人心,任谁都有看走眼与猜不准的时候。维吉尔是不幸的,他情感上如斯珍贵的首次出场竟给了一个高明的骗子;但维吉尔或许也是欣慰的,毕竟爱情不请自来,他好歹痛快地爱了一场。
而这样的一个故事,有时我会恶作剧地去想像,如果剧中的男主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女主还会继续行骗吗,还是在行骗过程中不自觉地产生了爱情,这时候爱一个人是不是比行骗更具吸引力了呢?
好吧,就此打住,深挖人性是一件没有尽头的事,还是每个人在心里各自品味吧。不管怎样,古往今来爱情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难题,不知能从哪里借来一双慧眼,爱得放心又称心;可放心又称心似乎又不像是爱情了。
所以那些与爱有关的经历可以成为故事,或者成为艺术,甚至成为意义非凡的一课,但最终它依然是一道让人欲罢不能又无可奈何的谜题,在这道谜题里每个人也会奉上自己独有的最佳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