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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
蜗牛
在深深的土地上
艰难爬行
乌鸦
停留在隔壁荒弃村庄的枯树上
深深哀啼
可偏偏在这两个村子之间
有一个时不时冒烟的房屋
和那个半暗半明的炉火
无数墓坑
围绕着那个冒烟的人家
无数营帐的残梗
包裹着那个半暗半明的炉火
在为数不多凛冽夜空里
走出一个沧桑的老人
他有着蹙皱的脸庞
有着凹陷的双眼
和那干瘪的嘴角
他是谁
没有人知道
也再没有人能知道
因为在这荒无人烟的十里地
埋藏了一个军人守护的过往
他在这里定居了多久
兴许只有世世代代的蜗牛知道
他为什么选择生存在这里
一年一年的乌鸦注视陪伴着
蜗牛告诉我
绝对不是因为流放
因为蜗牛世世代代都在这里
乌鸦警戒我
他绝对不是逃兵
因为乌鸦还在深深哀啼
当大地用潮湿的气息
打破这凛冽的夜空
第一缕黎明的曙光就已经来临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但也是和往常一样的日子
每一只蜗牛已经在夜里艰难地爬行
来到了一块一块墓碑前
即便墓碑和墓坑一样多
每一只乌鸦经过夜里深深的哀啼
已经收敛起了喉咙
默默注视等待着
悲叹的雨月已经在夜里走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
老人如约的来了
一九四四年
那年老人三十二岁
老人所在的营收到死守阵地的命令
为了掩护主力部队的转移
老人所在的营几乎全部阵亡
一个飞来的炮弹
炸晕了老人
可当老人醒来后
痛不欲生
因为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从醒来后的那刻起
老人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和往常一样
老人如约的来了
蜗牛
在深深的土地上
艰难爬行
乌鸦
停留在隔壁荒弃村庄的枯树上
深深哀啼
和往常一样
老人如约的来了
广师陈科宇
2019年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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