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元982年(北宋),穆科寨
一年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急匆匆的跑到穆羽面前,边跑边喊“生了,生了,恭喜穆老,是个女儿,那女娃生得浓眉大眼,长大后定是一个美人啊!”
穆羽霎时老泪纵横“女儿好啊,女儿孝顺,我以后可以享清福喽。”
那几日,整个穆科寨都充满喜气洋洋的气氛,夜夜烟花爆竹,和过年无异。
京城内,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望着穆科寨的方向,问在一旁年轻的母亲:“娘亲,为何那穆科寨夜夜都燃放烟花爆竹?他们可是要过年了?”
那年轻的妇人正是天波府杨延昭杨元帅之妻柴郡主。彼时,柴郡主看着一脸虔诚的小儿子宗保,笑了笑说:“你还真是个见不得热闹的主,怎的,可是想去穆科寨瞧一瞧?”
谁知宗保听了这话,顿时小脸一板,竟开始训斥起母亲来。
“娘亲,我杨宗保虽然年幼,但又岂能与穆科寨那群贼人混为一谈?”
柴郡主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急的去打宗保:“好小子,得亏你翅膀还没硬,要是你翅膀真硬了,恐怕为娘就算乘云驾雾也追不上你了。”
宗保没理会娘亲,眼睛又重新望去穆科寨的方向,心想:总有一天,我杨宗保定会铲平那穆科寨,保我大宋江山永世太平。
那时的宗保不知,从小以来的愿望,竟会让他沦陷一生。
二
二十年后,穆科寨穆羽之女穆桂英在穆科寨设擂比武招亲。一时间五湖四海的年轻男人都想来试试。一来,穆科寨地广人丰,更有降龙木做为镇寨之宝,许多人想来见识见识;二来,据江湖上说,穆羽之女穆桂英不但人长得貌若天仙,一身武功更是出乎意料的好,击败了许多慕名前来的招亲者。
太阳逐渐下落,黄昏之下的光线更显得穆桂英英姿飒爽。
桂英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台下的人,虽然走了许多,但剩下的也还挺多的。桂英与穆羽相视一眼,穆羽立马会意。站起身来,对台下的人说:“各位,今日时间已晚,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挑战者了,不如大家各自休息,待明日再战,如何?”
台下顿时人影散乱,桂英也放下刀剑转身休息。这时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太阳还未完全落下,穆老急什么?这里还有一个招亲者呢!”
宗保这个时候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死,做事竟然不经大脑思考就乱来。
桂英一愣,随即连忙转过身来望向那人。来人哪是别人,正是天波府少将军杨宗保。桂英看着他,心,却在隐隐作痛。
宗保在桂英转身之际也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宗保只觉得穆桂英的眼睛似乎会让人沦陷其中,无法自拔。心疼,随之而来。
宗保跳上台与桂英对立而站。心中似曾相识之感更加强烈。
不大一会儿,散乱的人重新站回台下,观看着台上的这对金童玉女。但台上两人眼里只有对方,哪里还容得下别人。穆羽尴尬地用手握成拳状假咳:“咳,咳,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一会儿要用什么武器呢?”
三
宗保回过神来说“我叫云安,京城人氏。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比武,自然是使用我最擅长的长枪。”
桂英听到他这样说,有些起疑,接过话:“据我所知,整个大宋疆土内,只有京城天波府的杨宗保能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不知这位云公子与他较之,如何?”
宗保虽然听到自己被神话心里很骄傲,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使得没有杨宗保那般好,但起码还是可以看得过去的。”
台下起哄声一片。
桂英从地上捡起佩剑指向杨宗保说;“多说无益,来吧!”
十个回合后,每个人都被惊得合不拢嘴。不是说不如杨宗保吗?这算怎么回事儿?
穆桂英也觉得从一开始自己便处于下风,自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输。唉,看来自己要好好研究一下枪法了,桂英心想。看着宗保,她心中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结局和每个人想的一样,是那位自称云安的人赢了。当天晚上便被人强行送入了洞房。
宗保看着一袭红装的桂英,只觉得仿佛在做一场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此时的桂英已不似白天的英姿飒爽,反而有一种大家闺秀之感,实在不像是一个乡野村寨养得出来的女子。
“云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桂英抬起头笑着问站在她面前的杨宗保。
宗保看着她的眼睛,心莫名一跳,似乎又一次陷入她眼中。而后又缓缓说“穆姑娘,想来有些事还是告诉你为好。”
“你是想说你,你不是云安,是杨宗保吗?”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如此做?”宗保惊于她的敏锐。
“我穆桂英看人,从不在乎那个人是谁,有怎样的身份地位,只要他可以一心一意对我就行。”笑谈间又恢复了白日的英姿飒爽之样。
四
在那一瞬间,宗保突然想明白:那个人是贼人之女又如何?只要自己真心喜欢,无论什么样的困难,他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于是他笑着回她:“好啊,今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云郎,无论我姓甚名谁,永远都是。”
之后的事,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穆桂英嫁给了杨宗保,带着降龙木顺利进入天波府。与其夫共同抗辽,大破天门阵,成为了一代浑天侯。杨宗保与穆桂英的爱情故事也被永世传唱。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初他们初次见面时,看见对方觉得似曾相识,并非无根无据。
他们早在西汉地节年间就已相识,只是命运兜兜转转,时至今日才能走到一起。
晚年的桂英经常做着一个梦,梦里一个酷似杨宗保的人对她说
“阿见,若有一日我们回到长安,我一定带你去看长安的月亮。”
“好啊,我一定等着。”
殊不知,这一等便是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