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曾说,“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
这句话,适用于每一段悲情的爱情故事。
幸福的爱情都是相似的,无非是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不幸的爱情却各有各的不幸,也许是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也许是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又或者是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
在多种姿态的不幸中,没有比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更让人唏嘘的了。电影《那年1987》里,刘芳于叶振云来说,便是如此。
那年,改革开放如火如荼,叶振云跟随小叔赴广州淘金。南下的火车厢中,包里揣着书本的叶振云,依然给自己定位于学生身份,哪怕是一个没有考上大学的高中毕业生的身份。
首次遇见刘芳,是在他雀跃着胡乱抓拍的镜头里。影像定格的那刻,叶振云沉默了,那是一个如白月光一样温润美好的姑娘。南下拥挤的列车厢里,他在她差点摔跤时伸手拉住,在她没有立足之地时腾出位置,在人潮涌动时为她撑出一方不被别人靠近的天地......两人一路沉默,在各自的脸红心跳中,暴露着互有好感的秘密。
下了火车,叶振云在小叔的热情张罗下,帮刘芳搬运起行李,直至把她送进来接站的一位年轻男士的汽车里。如果缘分就此结束,叶振云、刘芳、小叔,顶多在心底多了段一见钟情的故事。
是的,小叔在遇见刘芳的瞬间,便被眼睛里跃动的光芒给出卖了。与叶振云不同的是,他从不掩饰自己的热情,哪怕他明知自己作为农民工,与大学生刘芳之间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
后来,与刘芳再次偶遇,小叔兴奋万分地上前去打招呼,然而旁边正干杂活的叶振云,却紧张地拿手中的纸箱遮住自己。此时,已彻底告别学生身份被贴上农民工标签的他,再没有直面心上人的勇气。哪怕后来刘芳向叶振云表明心迹,他也只是傻傻一笑,没有留住她的勇气。
电影用小叔的死,为叶振云与刘芳之间的爱情设置了难以逾越的矛盾。后来,离开广州远赴香港的刘芳在信中写道,小叔一厢情愿的喜欢跟她有何关系,家人将小叔之死怪罪于她,于她而言太不公平。
叶振云读到这封信时,刘芳早已病逝多年。这十多年,他以为对方嫁给了香港富商李想。却没想到,自己和刘芳,一个终生未娶,一个终生未嫁。
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了,明明都是对的人,却在彼此的生命轨迹中成为最大的错误。
电影中,小叔也好,李想也好,虽未如愿得到心爱之人,但竭尽全力表达并付出的两人,必是不留遗憾了。然而,一直怯懦退却的叶振云,最终在电话里说出那句“你回来,我娶你”时,却不知,错过的命运无法重演。
叶振云对爱情的畏缩,让人深表同情又怒其不争。作为观众,我们很容易以上帝视角,对他人的选择评头论足,为他人的糊涂捶胸顿足,俨然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样。
然而,回到现实,站在此刻回望,又有多少人不断眺望自己过去的怯懦,一次次喟叹“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把该说的话说完,就算结局没什么改变,但是内心必定会省略很多迂回与波澜。在后悔与遗憾之间,永远不要选择遗憾。因为,遗憾比后悔残忍多了,它已然是个让人绝望的结果,却在往后余生,一直给足人们最美的设想。
年轻时我们放弃,以为那只是一段感情,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生。所以,不要等到自我感觉完美时才去勇敢,一旦错过,便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