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晚霞鲜艳似血，漫天黄沙中，一辆列车沿着铁轨从远处而来。它在减速，接着停下。
列车门打开，白彦提着行李箱走下来。他眯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单调的环境，身后的列车已然远去。
黄色向四周蔓延，与尽头的天空相融。风并不大，但夹着沙子，刮得人脸生疼。
白彦从风衣里掏出墨镜和口罩戴上，接着向前方走去。
镇子在黄沙中影影绰绰。
白彦顶着风沙走进一家酒馆。酒馆昏暗，零星坐着几个人，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们往门口瞥了几眼。
“是个外地人。”他们好奇地看了几眼，旋即挪开目光。
“先生，需要点什么？”瘦高的酒保笑着向白彦问道。这种身材不像荒沙地的人，在外地人的印象里，荒沙地的人都长得五大三粗，厚厚的皮肤褶皱下说不定还藏着几只沙虫。
“黑蜥蜴酒。”白彦看了眼菜单，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找了个没人的方桌坐下，摘下墨镜和口罩，行李箱放在一旁。
没过多久，酒保端着盘子过来，将一杯漆黑的饮料放在白彦面前。
“你认识泽尔斯吗？”在酒保准备离开时，白彦叫住了他。
酒保停下，回身看着白彦，沉默片刻，说：“我就是。”
门从外面被推开，瘦高身材的泽尔斯率先步入屋内，提着行李箱的白彦紧随其后。
“坐吧。”泽尔斯指了指沙发，接着走进厨房。
白彦坐下，将行李箱放在身边。他环顾房间，装修普普通通，采光不算很好，加上正是傍晚，室内颇为昏暗。
墙壁有些泛黄，其中一面墙壁上挂着合影，是泽尔斯和一个棕发女人的。
“那是泽尔斯的妻子，以前是。”
正当白彦看着那张合影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不是泽尔斯。
白彦回头，发现是一个金发男子，眼窝深邃，嘴唇很薄。
“你好，我叫森诺，是泽尔斯的同伴。”金发男子说道，嘴唇向上勾起，似乎是在微笑。
“你好，我叫白彦。”白彦点头回应，“你刚才说‘以前’，所以泽尔斯已经和他妻子离婚了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金发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在白彦对面坐下，“你来找泽尔斯，说明你知道泽尔斯那个疯狂的想法。这种想法注定是不被大多数人所理解的，这里的人几乎都把泽尔斯当作疯子或者傻子，他的妻子希丝也不例外。希丝劝说过无数次，但泽尔斯从未放弃他的想法，这让希丝彻底绝望，不久之前离开了泽尔斯。”
“复活神灵这种事，讲给任何一个普通人听，都是天大的笑话……不过，看起来，你似乎是支持泽尔斯的？”白彦饶有兴趣地看着森诺。
“我是疯子，他也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与疯子为伍。”厨房里传来泽尔斯的声音。
他端着三杯青色饮料走出来，在两人面前各放一杯。
“荒沙地的空气里都是沙子，喝点这个，润润嗓子吧。”泽尔斯说，“这是我自己调配出来的，叫荒沙之瞳，口感一流。”
白彦喝下一口，只觉得原本干涩的喉咙变得清凉不少，身体的疲劳之感似乎也一扫而空。
“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我似乎没有在酒馆的菜单上看到这种饮料。”白彦说道。
泽尔斯摇摇头：“制作荒沙之瞳的材料太少了，喝一点少一点，我可舍不得调给别人喝。喝过它的，除了我和森诺，就只有白先生你了。”
“你的妻子也没有喝过？”白彦好奇地问道。
“没有。”泽尔斯喝下一口荒沙之瞳，“疯子调配出来的饮料，她可不愿意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