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两个词——委身与委心。
把身体交给一个人原本是件好重要好难的事,但在现在越发宽容的世界这些变得越来越简单。只要自己喜欢,一切都可以。不论是牵手,还是亲吻,或者更亲密的举动。节奏在加快,中间环节在减少,感情的投入在降低,所以才可以变得不重要。伤害或多或少也是有些的,不论是对自己,或他人。
但真比较起来,它带来的伤害永远比不上把心交给一个人。
时刻刻都念着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全世界,因了他而快乐,因了他而悲伤,因了他而茶饭不思,因了他而诸事皆忘。把内心从未付出过的激情在他身上演练,把漫漫人生在他身上浓缩成片,就像一幕自导自演的默剧,而喜或悲都由他来揭穿。他给什么情绪便是什么风景,春天或冬天只依依地等他宣判。那么没有天理的事情,那么不能自主的事情,却天经地义地存在,而且处处可见。他笑了,于是便天蓝云白,春满人间;他皱眉了,于是乌云密布,天昏地暗。自己的世界已不在了,留下的,只是他的世界和那个世界中的自己。
与他相处快乐时,一切都是美好的,掩不住的笑自眼角眉梢溢出,心里宽敞的似乎可以容下全世界所有的不堪。走路都变得轻快,不用对镜贴花黄已美得炫目。每个人都能看出你的幸福,都能知道他给了一个怎样的世界,怎样宠爱着你的心。
与他相处不好时,感觉步步维艰,所有的心事压在心上,既累且痛,像要窒息又像要撕裂。每天脑子里转动的都是曾经幸福快乐的日子和他说出的甜言蜜语,一遍遍反复温习的都是“如果当初。。。会不会。。。”的假设。那么没有意义的事却可以做了无数次都不停止。
心里说着如果没有未来也不必伤感,如果他就此放手这种人就不该留恋,但所有的话说了无数次,还是在拼命为他找着借口。他有苦衷,他很善良,他还爱我,他的心不曾离开。苦着,消瘦着,憔悴着,猜想着,辗转反侧着,他不知道,而你却已枯萎如冬日荒原。花团锦簇的日子越多,后来的分离越是不堪,越是难以忍受。
于是有人疯了,有人死了,有人变成了另一个人,有人活了下来,却近情情怯,不再言爱。把心给了他,就像把命交给了那人,没了自由自在,没了随心所欲,也没了命运的绝对控制权。
在委身与委心中,我宁愿自己只是委身的那个。
我怕我把心交出去,得到的是自己不敢面对的结果。我是那么那么弱的一个人,一点点的伤都会让我想忘不能忘。看着自己开心的笑颜,我不愿意想象自己某天会失控,会在看到一个陌生人在QQ上对我发出一个眼熟的称呼时湿了双眼,会因无准备地听到一首歌而泪流满面,会遭遇今生难得的憔悴,在心爱朋友的惊呼中汗颜,仓皇不知所措。
但所有的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心被掏空的感觉,难受,太难受了,如果有一点点选择的机会,我宁愿错过人们口中世世代代传诵的爱情,也不允许自己成了没了魂灵的行尸走肉。一次爱情的伤有时真的足以致命,足以让你再找不回当初的自己。这,我信。所以我心痛《十年》里的画画,爱怜《玫瑰的故事》中的玫瑰,喜欢《血色浪漫》里的晓白,还有那么那么多为爱倾付的女人。我这里说女人,是因我觉得经历了爱情的都应该是女人,那是让人真正成长起来的坎。
但我终是跨不过的。我喜欢爱情,依恋爱情,离不开爱情。注定我只能如大多数女人般在其中沉浮,哭哭笑笑。静等命运的安排。
好的男人,坏的男人,你辜负的男人,辜负你的男人,当你把心交予他的那天开始,就只能期望自己好运,可以逃出劫数,免受伤害,或在爱纵成灰烬时脱胎换骨,可以微笑着继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