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没多少事做,除了干饭就是看闲书,这时候的床是最体贴的陪伴。独处的片刻,总有蚊蝇一样的骚扰电话惹人心烦,但比骚扰电话更烦人的是个别人的电话。
中午头上,倦了想睡会儿,老家同学来电,接了,一点屁事儿没有,哪怕你打电话来麻烦我一下,让我体现一下被利用的价值也好。紧接着又把电话转给另一个同学,另一个同学说,他想我了只是我把他忘脑门子后了。
另一个同学又说,老同学混大发了,把老家里同学忘九霄云外了。我说,你就扯吧!我哪一个同学都没忘,全班四十个同学,我是惟一漂在南方的独行侠,除了卖保险的,借钱的,拉我合作做买卖的,有哪个同学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呀?
我话锋一转,说道,好像去年恁家儿子结婚,我托人随了一千块钱(同学群中,有好事者发的,现在我退群了),你好像既没给我发请帖又没给我打电话,更没请我喝酒呀。我倒真是搞不懂,到底谁把谁忘脑门子后了。忍不住我哈哈大笑起来。
同学语气一下正常了许多,说,回来一定第一时间电话联系,他招呼要好的同学一起聚聚。我说,有机会,以后机会多的是。
这年头,谁还差那口酒啊?老家的39度勾兑酒,十几块钱一瓶的,喝得肝肠颓废,够够滴了。上了年纪,只找对脾气的人玩,酒不酒的,吃顿肉火烧也会情意满满。
回家,陪父母姊妹,拜良师诤友,祭列祖列宗。那些虚情假意,还是算了吧,累得心力交瘁干嘛,躲家里嗑着瓜子听老太太讲那些年的往事,它不香嘛?
下午,下班回来,躺沙发上嚼着饼干,喝着白开水,吹着空调,继续看谍战小说。老家有个当小领导的同学来了电话,问我住哪个区。我反问他,你来了?同学说,来了,在青浦区,市里统一组织本系统内的一把手来上海学习。
我说,离我这远着呢,两个多小时的里程,这回我就不方便接待你了,等下回你带老婆孩子来,住我这边儿,我好好请你喝一杯!
老婆一直在厨房忙乎晚上的饭菜,她探出身子对我说,我就和你不一样,老家里来人,打电话来了,怎么着你也得跑过去一趟!
我说,那也得看是谁,俗话说,什么人什么待,什么客什么菜!老家里的乡亲,哪怕是种田耕地的,走街串巷的,和泥搬砖的,甚至逃荒要饭的……看得起老张,一声招呼,我定会好吃好喝伺候着。父亲生前常教育我们,做人身正立基,行事不忘根本。
当小领导的同学例外,当年求着他时,一天早中晚三次电话不接,做人,用人朝前不用人靠后,狗眼看人低,这种人不要说请他吃饭,连多丢一个眼神都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