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天,说黑就黑了。邓旭吴江让人帮助小咸菜缸把屋子收拾好,折腾到半夜,各自找地方安歇睡觉。
赵雨龙早在几年前就知道沙匪的套路,不管是游动巡逻,还是布下的明哨和暗哨,都让他带着人,悄默声息地拔掉了。小咸菜缸整天想着自己单飞,看着沙地鼠任福生和焦二王老六还有小柱子的住处没有着落,大方地让他们四个跟自己一个屋睡觉。这让沙地鼠三个人多少有些感动,小柱子嘴上千谢万谢的,心里却冷笑道:“哼!收买人心,等会儿有你好看。”
邓旭吴江看过独眼井,留在了那里,在一间破屋子里对付一晚,明天再帮小咸菜缸收拾收拾,布置好了就回四眼井。
赵雨龙等众英雄,趁着天黑,如法炮制,他们摸到独眼井寨子里,官军却在外围四面围得水泄不通。只听得一声大吼:“西北五省剿匪副总兵金刀将王平镶在此,沙匪们都听清楚,速速缴械投降,饶你们不死,哪个敢顽抗到底,杀无赦!”
刹那间,火把燃起来,火光中,赵雨龙等杀气腾腾,威严地屹立在独眼井寨子里。
邓旭吴江绝对是久历江湖,两个老家伙躺下睡觉前,一边喝着酒,一边攀谈着,总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也弄不清楚,所以他们睡得并不踏实,听见动静后,别看上了年纪,反应还是极其灵敏,一跃而起,抽出利刃,破门而出。
小咸菜缸没啥经验,有倚重于邓旭吴江,只顾着笼络沙地鼠他们,山吹高哨一番后,困意袭来,早就鼾声四起了,沙地鼠他们三个也是又困又累,从昨天晚上折腾到现在,早就筋疲力竭了,没等小咸菜缸睡着,他们早就进入了梦乡。只有小柱子心里有事,睡得不怎么踏实。
听见一声大吼,小咸菜缸毕竟从小就跟随他爹老咸菜缸打家劫舍,有动静也是反应挺快,不但自己猛地掀开大皮袄,还推了推身边的沙地鼠,急切地说:“妈的,快起来,外边有人闯进寨子了,快!快,快快……”
“坏了,我他妈早就怀疑是官军了,千万别出去,出去了也白搭,我们不是对手,快点找地方藏起来,快……”沙地鼠任福生一把拉住手里拎着刀,就要冲出去的小咸菜缸。这小子知道坏事了,看来人家故意把独眼井空出来,就是要玩个瓮中捉鳖。
“去你妈的怂货,往哪里藏,都跟老子出去拼命,事到临头,不拼一下,怎么会有活路,走,抄家伙,跟老子出去干。”小咸菜缸知道大事不好,那股子悍匪的劲头上来了,手里握着钢刀,咬牙切齿的对猛然醒来的焦二王老六说。
事到临头,沙地鼠再小心翼翼也不行了,没办法,只好装出一副亡命徒的样子,摸出一把匕首,对着焦二王老六和小柱子说:“都听寨主的,出去看看,要注意保护寨主的安全,走,杀出一条血路,说不定还能脱险。”
小咸菜缸握着钢刀,一个跟头翻出门,站定了往前看,来人的人数并不多,也就二十多人,这下又嚣张起来,大声喊道:“就他妈这么几个人,也敢前来找小爷的麻烦,弟兄们,好虎架不住群狼,把他们围了,并肩子齐上,统统乱刀砍死,上呀——杀呀——”
说完,不等众匪徒应答,舞动钢刀,直奔突前的雷公而来。这时候,邓旭吴江也过来了,他们发现对方的确人少,便指挥着众喽啰们,四面包围了赵雨龙他们,跟着便要冲上去加入团战。
赵雨龙已经下了令,由于沙匪有上百人,人多势众,一定要枪打出头鸟,哪个沙匪嚣张悍勇,就拿哪个沙匪开刀,杀鸡骇猴,在精神上摧毁他们的战斗力。
小咸菜缸哪里知道其中厉害,本来就是一个凶悍的亡命徒,又看见对方人少,胆气豪壮起来,他想着,只要自己冲上去砍倒一个,手下的喽啰自然会一拥而上,把这二十来人剁成肉泥。
可小咸菜缸的命太不好了,遇见谁也比遇见性如烈火嫉恶如仇的雷公洪峤强。邓旭吴江在不远处看见他手舞钢刀玩命地冲了上去,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雷公洪峤手提轰天锤,正在四下寻找不要命的送上门来,猛地看见一个年轻人,呲牙咧嘴地挥动钢刀朝他看来,大吼一声:“来得好!爷爷就等你着孙子来送命呢,看锤!”喊着便抡起大铁锤,力砸天山,兜头盖脸便砸了下去。
小咸菜缸举刀相迎,他的本意是磕开对面来的大锤,然后横刀一抹,要了对方的性命。哪知道雷公力大无穷,一锤下来,不但没有被他的钢刀磕开,反而刀背落在自己的左肩,吃不住这泰山压顶,身不由己地跪在了地上。
“好小子,居然能抗过老夫一锤,再接一锤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