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刚开始接触桌球到现在已有8-9年了,可是想起来似乎就是不久之前,我傻气的玩起来忘了回家吃饭。也好像就是刚刚而过的画面,我望着那黑色的8号球在出神,为什么出神已经想不起了,但总会是这样,刚刚过去的事就忘了个精光,而那么久远的事却记忆的像是前一秒。记忆和时间的关系真微妙,记着的就永远走在时间里头,走在过去的时间里,现在的时间里,甚至是未来的时间。那不记着的仿佛就根本不存在这时光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玩起桌球这么多年,能记住的次数寥寥无几,在我记忆里发生过的也就是两次。第一次那时候我刚买了一个随身听,这个随身听我一直别在腰带上或是抱在怀里,我用两块钱买了一个磁带,我很俗气,买的是庞龙的,我那时特喜欢那张专辑里的一首歌,歌名叫‘让泪化作相思雨’。当时我刚上初三,对男女之情才刚刚有意识,这种意识也就是我不在回避女生了,而是特想和女生走近。我当时和伙伴们骑着车在街里游荡,耳边响起“这是一片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而那时天恰巧就下起了小雨,我于是和伙伴门躲在了台球室里,那就是我第一次接触台球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大龄青年嘴里叼着一根烟把最后的黒8直直的捣进了底带里,然后他把烟蒂摁灭在台球杆上。我当时认为这个青年很帅气,应该很讨女生喜欢吧。于是我从那时候,开始玩起桌球。
遗憾的是我从没有因为桌球球技的提升而吸引到女生。
初三下学期一个夜晚里我遗精了,当时以为自己这么大了还尿床而羞死了,半夜起来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去换内裤,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尿。于那次遗精以后,我开始想念女生,在深夜里。还把自己偷偷喜欢的女生名字刻在当初我钥匙串上的一个白色的小挂件上,在字典里“***我爱你”这几个字的页面上圈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遗忘在车前篮的一张她的一寸照片上写上喜欢你,我总是在台球桌边等待她放学经过的时候捣进一个漂亮的球希望她能看到,可是,她从来没有瞥过半眼这台球室。初三结束的时候,她最后一次从台球室经过头也没转的就把车骑过的时候,我气愤的把那根台球杆折断了,这导致我被台球室老板揍了一顿,身上的20块钱也被掏出了,这20块钱是想买个相册框问喜欢的人要张相片存在里面的。
写到这,我和桌球的故事并没有完。初三时候喜欢的那个姑娘早就嫁人啦,并已经有了孩子!
我的球技的上升是在高中练就的。那时候玩台球并不是为了吸引女孩子了,只是桌球逐渐的变成了个人爱好。在高中如果想拥有女孩子,我想就应该像个混混一样,因为我总是看见混混搂着漂亮的女孩子。玩桌球的习惯与爱好已经大于学习的时候,我经常逃课出来玩台球,有时候是和同学一起,有时候是一个人。
遇见那个穿着白色上衣的女生,我是和同学一起逃课出来的时候。村上春树写过一个百分之百的女孩,于我,在那个时候,她一定是个百分之百的女孩。按理说,我是应该记住这个女孩的模样的,穿着什么衣服,什么颜色的裤子或是裙子,穿的是凉鞋还是帆布鞋。可是,这些我都不记得,我只记得她的上衣是白色的,披肩的黑发,那双我一看到就难以忘怀的静静的略带忧伤的眼神,还有那双娇美面容上挂着一丝愁容的表情,像是丢了自己心爱的事物似的,不,不单单如此,她绝对有心事,是什么让她挂着那一丝愁容的呢?朋友和我开玩笑说美女,我说是的,好漂亮。我说的很大声,很希望她能转过脸看我一眼,但是她没有,她机械似的慢慢的向前走,像是在想着心事,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就是那么一步一步的抬起脚慢慢的走着。
自从那次和同学逃课遇见她之后,我就每天晚上这个点都会逃课出来到那儿,就只为多看她一眼。是的,她每晚都从这儿经过,每天都是白色的上衣,愁容的面容,她从网吧那边来,她是从网吧那边来,她好像比我小一级,高二的学生,我要向我弟弟打听打听。为什么她从网吧那边来?她不上自习嘛?她怎么都是白色的上衣?脸上始终化着淡淡的妆,正好正好,总是那么的漂亮。
和那个女孩相见的时间是晚上9点13分,离晚自习下课还有七分钟,当时我高三,晚自习上到10点半。而高二则是9点半,她应该9点5分从网吧出来,从网吧步行到这个桌球时间八分钟,她从我身边经过3秒钟,从桌球前端走到后端要30秒,她的步子走的很慢,她走到我看不见她要15分钟。我从来没有跟过她,我想过要跟着她,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打消了。
我想她是记着我的,因为后来经过我的时候,她会转脸看我一眼了,这可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她也对我笑过一次,只是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她对我笑的那天是我在桌球边与她相碰见第56天,那天她从我身边走过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纯自然的,像是一切都解脱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忧愁的笑容,我还了她一个微笑,心里美极了。那天她从我身边经过多了2秒钟,也就是我和她擦肩而过用了5秒时间,那天她身上洒了香水,以前她没有过的,那味道像是从云里飘过来,从海上飘过来,从森林里飘过来,那味道从我身边而过时很轻很轻,当她走远不见了的时候,开始越来越浓了。
我记起了那天她好像还涂了口红,这是以前她从没有过的。那天她穿的不在是白色上衣,我想不起她穿的是什么了,只记得那笑,笑开了,笑满了,那天我回去宿舍的时候脑海里都是她的笑。
后来我向我弟打听这个女孩,他说没听说过,而且高二一定不存在这个人,他说他给我打包票。我想不管有没有这个人,我和她曾在桌球旁碰见过56次,甚至到今天我都还记得,她的笑远远没有那带着一丝愁容的面容让我忘怀,因为那笑容的出现她就再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