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后,我看见了······

“你根本不了解我,凭什么就说我天天吃得不好?”

“我不了解你?你发的那些朋友圈我不都看见了吗?外面能有什么好菜,比得上家里地里种出来的吗?”

“我······我······”我一度哽咽,仿佛一拳打在胸口上,一团棉花塞进喉咙里,又闷又痛,发不出声音,泪水却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中午,阳台处传来了我和我姐的争吵声。明明是春意盎然的时候,阳光却刺眼得很,晒得人脸发烫。

怎么就这样了呢?我思绪烦乱,愁闷得不行。

十二点多时,我正在客厅写着东西。大姐打来微信视频,再次跟我说老妈最近又从电视节目上买了好多保健品。那些药材、药酒,不是几百几百地买,而是几千几千地买。买也就买了吧,关键存货还没喝完,人家一给她打电话,一通夸赞,一下危机,她就马不停蹄地下单。一看到有人反馈,自己吃了七瓶之后,身体有了很大地好转,老妈就心动得不得了:“哎呀,我才喝了三瓶呢,我也要喝七瓶。”别人一说她腰有些垮了,干活稍微有点累了,就着急忙慌要买来喝。

自从老爸去世之后,老妈一方面会有身体上的担忧,一方面也没人管束她,我们姐妹几个也时常会给她一些钱,慢慢就有了这样的行为。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有生活在一起,她也不怎么说,就没有太深的感受。

“你是不知道,都上瘾了。人家给她打电话,笑得那个开心呀,跟我在一起是没有见过的。感觉她听别人的话都胜过我这个女儿。”

“电视节目推销东西,肯定有营销手段了,效果有没有说得那么好,这个有待商榷。只是一下子买那么多,没吃完又买就不太合适。我们本就不是富裕人家,这个需要节制一下的。”

“是呀,几千块钱呢,还不是一次两次,反正那个所谓的教授,推什么东西她都买,谁知道后面又会有什么。反正我觉得是骗人的,老妈就觉得人家都上了电视,怎么可能是假的,信得不得了。以前人家过来这边宣传锅呀茶壶呀,老妈也买。有那个钱,我不如自己买个本地人酿的白酒,几百够喝一整年的了。况且现在孩子要读书,家里房子也要装修,哪里不需要钱,这么花,我是舍不得。可是你说不让她买吧,这是保健品,又不是什么赌博坏行为,不让买不就不孝顺吗?可是让她买吧,几千几千的,那点积蓄都掏空了······”

大姐在那头絮絮叨叨的,我也头疼,买与不买,都是难题,怎么办呢?

“老妈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病,是不是也不太好?”

“是呀,一受点风寒就咳嗽,扰得人心烦。她腰后面的那个伤口,一直都没有愈合······”

我想起我这边有朋友在做一个疗养基地,很多同事会带爸爸妈妈过去疗养,甚至自己也去过。最近有想法,带妈妈去做一个全身的体检,既然大姐提起老妈地身体,那么去那个疗养基地呢?我兴奋起来,跟大姐讲起这个建议。

“得了吧,疗养基地,这不得花好几万?老妈年纪大了,血管也有可能会堵,腰也不好,还经常失眠,谁知道会查出什么······而且她还不一定愿意去呢。”

“我可以先问问情况,也不是一下子就决定要怎么样。”

“那你怎么不去呢?你看看你瘦得像个病秧子,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天天就吃那些垃圾食品。”

我有点懵了,怎么就攻击我的身体了呢?心像被针插了一样,鲜血直流。我反唇相击,于是出现了开头的争吵。

“在城市里,哪里有土地种菜,难不成回老家种地吗?”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你看你在城市里也没挣到什么钱,不如回来,再找个人随便嫁了。”

那一刻,我真的是气极反笑,只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我那么努力想在城市里扎根,想让我们的家变得更好,在大姐的眼里就是这么不堪吗?

“好了好了,才说你几句就这样,我不就抱怨了老妈几句吗?几千就几千吧,总比几万的好,哪里就这么矫情了,谁身上还没个毛病,看你这样,先挂了。”

放下手机,我泪眼朦胧。世道艰难,贫贱家庭百事哀。可是我想,金钱之外,就没有什么可持守的了吗?

痛哭之后,我复盘了整件事,我看出老妈买药酒背后对健康的渴望,也看出大姐对没钱的恐惧,更是看到了自己,家里唯一的大学生,还未事业有成,对于自己的家庭,想给还给不起的现状。

出来创业6年了,笑过哭过,还没达成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也一直在给家里传递自己过得还不错的消息,努力想给到家里一些帮助。只是,过去风平浪静时,大家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暴来临时,真相被赤裸裸地揭开,华丽地袍子下是密密麻麻的虱子。真相很痛,但我依然要感谢那只手,哪怕她是粗暴的。

我本就出身农门,原生家庭里没有做事的能力。而创业,是一条充满艰险的道路,我所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很多。开弓没有回头箭,回去是不可能的了。看见过太阳奋力跳出海平面的壮阔,看见过黄山怪石云海的变化莫测,看见过不同的人各种思想的碰撞融合······我知道,我所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是不会回到小山村里把自己随便找个人嫁了,宁愿清醒地痛苦着,也不要麻木地糊涂着。我要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哪怕这一天需要付出很多汗水和泪水。

加把劲,继续向前,不要回头!就像《孤勇者》里面唱的一样:“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和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我不服,也把这样一首歌送给每一个朝着那一束光奔跑不肯放弃的孤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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