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老之将至”?
最近总是会在静坐一隅时,偶或想起过往的点滴。
那些泛黄的日子,温情满溢。
小时候去合作社买糖吃是小孩子最奢侈的一件事了。记得妈妈每次只给我一毛钱,一毛钱能买7块水果糖,掰着手指算算,就想出妙招---每次只买5分钱的,4块;再买5分钱的又4块,就多了一块糖。想想小时的我还是挺有经济头脑的,现在却只知道拿个工资卡,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每月都做了什么,对理财,我好像稍微有点脑残。
每到夏天,就会有个灰白头发的老太太蒯个大筐去我们那条街卖草莓,馋猫的鼻子尖尖的早就闻到草莓诱人的香味。找妈妈要一毛钱飞也似的跑去,老太太就会咪咪笑着,轻轻掀开大大的葵花叶子,捏几颗草莓放到她那个曾经卖过樱桃的白色的掉了碴的小瓷碗里,好像那就是她的量器,不管是樱桃还是草莓,一律都是一毛钱一小瓷碗。把草莓倒到我的绿色的爸爸的军用茶缸里,每次我都会数数,总是比樱桃少了许多颗,一路上想着给妈妈留三颗,走走就又放肚里一颗。给妈妈留两颗吧,再走走就想留一颗了,等到回到家门口时主意早变了,索性再要一毛钱给妈妈再买去,最后一颗在跨进门槛时进肚了。每次再想要一毛钱时,我聪明的妈妈都会说:不用再给钱了,拿着茶缸去吧,等老太太闭眼睛了,就装一茶缸回来啊。傻傻的馋猫顿悟,是啊,再飞去蹲在老太太的筐前,看着她一缸卖了,整理整理,盖好大叶子。好久再卖一缸,再盖好大叶子。一个上午的时光就过去了,悻悻的回去,妈妈总会问:吃够了吗?答:没有,老太太一下也没闭眼睛。一个夏天的草莓香就这样飘过了。
小时候记得的钱好像就剩一毛钱的故事了。
上中学的时候,我小姨谈男朋友了。小姨的男友是经常跑广州的,给小姨买的裤子叫港裤,淡蓝色的,瘦瘦的,带一点暗条。买的上衣叫港衫,米黄色的,领子前带着一点蕾丝,底边是一圈暗红色的竖条花纹。好像丝织品,飘飘的。由于小姨稍胖,我就无功受禄了。记得那个穿上港裤港衫的晚上,是少女第一次失眠。试了几遍,脱下来叠好放在枕边,一会儿再用手摸摸,那种感觉滑滑的却很瓷实,一会觉得瓷实的就是我自己的,一种拥有的安踏。一会又觉得滑滑的似乎会溜走。。。再想想穿上这样的漂亮衣衣,明天小哥会不会看见,会不会刮我的鼻子夸我真俊呢?那个扎小辫子的女孩一定没我漂亮了,小哥一定不会再帮她取饭盒了。闭上眼睛,一件一件漂亮的衣衣飞来,蝴蝶一般的。蝴蝶一般的女孩,沉浸在自己的梦里,等待着晨曦中的美丽与欣赏。
爱上席慕容时,似乎女孩已然长大了。工整的把一本席慕容的诗集抄在五个小小的硬皮本上,再配上几幅拙劣的小画,那种爱慕与珍视,是后续时段读过的书所无以比拟的。那是一种融入,一种想象,一种近乎于膜拜的阅读。从她的诗集中甚或能够理出她一生的情感经历事业历程,体味着她的每一次心跳与感喟。再把自己镶嵌在诗行里,桃红柳瘦,日落星起,潮起潮落地经历着,婀娜地走过,走过那段浪漫的岁月。
一段一段的记忆,在泛黄的日子里飘摇,在浅笑中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