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cus Aurelius作为斯多亚派哲学的代表,不仅是一位干练称职的古罗马皇帝,也在整个人生的历程里承袭先人的教导,醉心研究哲学之时也不忘胸怀罗马帝国的生衰荣辱,并不怀有任何改造世界的雄图伟略,力求用法律保护弱者,从公共利益出发,以改善奴隶的生活,其“按照宇宙的自然之道去生活”的人生最高理想,如果细细探究,对我而言仍有无法参透之处:
据斯多亚派哲学,人生的最高理想即是按照宇宙自然之道去生活。所谓“自然”不是任性放肆之意,而是上面所说的“宇宙自然”。人生中除了美德便无所谓善,除了罪恶之外便无所谓恶。所谓美德,主要有四:一是智慧,所以辨识善恶,二是公道,以便应付悉合分际,三是勇敢,借以终止苦痛,四是节制,不为物欲所役。外界之事物,如健康与疾病,财富与贫穷,快乐与苦痛全是些无关轻重之事,全是些供人发挥美德的场合。凡事有属于吾人能力控制范围之内者,有属于吾人不能加以控制者,例如爱憎之类即属于前者,富贵尊荣即属于后者,总之在可能范围之内须要克制自己。人是宇宙的一部分,所以对宇宙整体负有义务,应随时不忘自己的本分,致力于整体的利益。有时自杀也是正当的,如果生存下去无法尽到做人的责任。
其中讲“无法尽到做人的责任”作为自杀的正当理由,的确让1800多年后的我们难以参悟透彻,也让我在回首那么多因抑郁症走上自杀境地的那些事例时想像他们当时的心理活动是怎样的,也让我想起某些欧洲国家允许实施“安乐死”时的初衷,或许从自杀者的角度来看,活着对于他们而言也许意味着痛苦与折磨,当人在活着的时候体会不到常人应该体会到的快乐时是否应该给予他们自由选择的权利?是否这也是顺应“自然”之道的一种方式。当然一直是反对“自杀”行为的,不仅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传统观念,也会从心底觉得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及时提出这样观点的作者也没有在国事危难重重之际选择自杀,可见每个人来到世界都有其需要履行的使命,且不分大小轻重。
如果不管别人心灵里进行着的是什么事,一个人便很难得不快乐;但是如果不密切注意自己心灵的活动,则必定是不快乐的。
这本书是我目前读过最费心神的,因为通篇都是零散无序的哲学语录,每段话都需要多读上几篇才能勉强理解一二,这句话前半句的双重否定强调了关注自己内心活动的重要性,其实,我们有时候可以对周遭的环境进行适当清理,或许多加关注内心思绪能有助于在这个选择太多方向太少的空间里对自己进行适合的定位。所谓“人生即主观”,这是一句毕达哥拉斯派哲学家Delnocrates的格言,出现在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第二幕二景二五六行,原文是 “There is nothing either good or bad , but thinking makes it so.”
但是如果你想要一点心灵上的普通慰藉,那么帮你从容就死的方法,莫过于考察一下你所要遗弃的环境以及你所谓无需再行厮混的那些人物。厌恶他们固然是不对的,应该眷顾他们、善待他们,但是如果能想起你所要抛弃的并非是与你同道的人,那究竟是个慰藉。“人生之值得留恋,只是与同道之人可以共居而已”但是你现在可以看出,和那些人格格不入,却还要同居共处,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或许你会吼起来:“死亡啊!不必迁延!否则我也许要忘形而放肆了
我最关注的还是生者应该选择的“与同道之人共居”的留恋状态,我们不是哲学家,我们不需要达到他们那样“俯瞰众生”的境界,顶峰之所以居高临下不只因为其高不可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能让人占的地儿太小了,能站在那里的人都是离天神不远的“神人”。所以,我们也要谨守我们作为平凡人的本分,选择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共行一程,才不枉在人生的旅途中好歹“善待自己”一回。
按照你的本性做事,接受宇宙自然所带给你的一切。
《沉思录》已出版了多个版本,为何如此远古的书籍在当下受到的关注如此之多,我想不仅因为这是一本“满目金言”的著作,也在召唤提醒着人们寻找内心最真实的自己,我们容易被很多眼前的事物蒙蔽心灵,也容易被周围的话语所影响自己的判断,我们不能做到像哲学家那样参悟一切,我们最起码能够将目光集中到他们所指引的那个方向:找寻自我,关注内心,主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