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庸荛
“阿弥陀佛。”
众人听得一声法号,只见一人影已穿过人群,到达尚君长背后。右手已托起女娃儿后心,左手搭上女娃儿脉搏。
“心镜大师,此女伤势如何?可否得救?”
“阿弥陀佛,若非此女原先得以少林十段功内功心法护住心脉,此刻怕是大罗神仙也难以相救。”
“大师能救?”此时尚君长一听到心镜大师此番话语,想必心镜大师定有法能救此女。
“待贫僧一试。”说时迟那时快,心镜大师已盘坐而下,双手解印,拍在女娃儿脑后。尚君长一见心镜大师果断出手运以内功心法治疗此女,心下大块。
刘云昌见心镜大师并未打算罢手此事,且还出手相救对方,心中大怒。见此时心镜大师正用心以内功疗伤女娃,此时当可不受扰。于是示意手下,与几人发难。若不能捉拿尚君长,连日来的计划,只怕要受到上头的怪罪。
尚君长等人见刘云昌人马已突袭而来,众人急忙护住中心心镜大师二人。
“嗖,嗖,嗖”一声破空之声,瞬间急速顺着众人间隙飞至心镜大师脑后。原来此人便是原先在刘府暗算尚君长之人,意欲破坏心镜大师,使其无力帮助尚君长等人。
怎料众人还是低估了心镜大师之力。僧衣袍瞬间鼓起,而三枚暗器并未刺破僧衣袍,反而反弹暗器,暗器借助反弹之力,直射发射暗器之人。
“阿弥陀佛,施主背后伤人,本已不该,今日贫僧奉劝施主,倘若施主遇到功法高深之人,切记莫要轻举妄动。”
尚君长等人见心镜大师非但未受伤,且尚能威慑住刘云昌等人,当是虚惊一场。
“大师果然不愧为“心境”二字,竟然耗费自己的功力,去救一名未曾蒙面之人,此等心境不是我等俗人能做到的啊。”
“刘大人,此言过奖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本就一身臭皮囊,何苦在乎于此?”
“我本是此女二叔,倘若大师能救得我侄女,在下当时感激不尽。可大师真若以为救了此女,还能保住这几位逆贼吗?我看大师还是带上她,速速离去,倘若大师好心,救了此女,来日刘某定当登门拜访,一谢搭救之恩。”刘云昌道。
“哼,正如大师所言,尚某也就是一身臭皮囊,今日若栽在了你手中,也就只是一副皮囊而已。只晓得大师能救得此女之命便可。但若你要拿下在下,只怕还是需要掉一层皮不可。”尚君长道.
“报......刘大人,神策军距此地二十余里之路,只怕皇上得知此贼,特派此前来捉拿!”
尚君长未曾想到,当今皇帝竟派神策军前来,看来即使有心境大师在,眼下也凶多吉少。但转念一想,倘诺以心境大师的能耐,再来个把千神策军,想必也奈何不了他。自家哥哥王仙芝此次深的民心,反朝大军亦日趋壮大,自己当死而无憾。怎奈却连累了这燕家三兄弟及五位江湖义士。
“各位英雄,只怕今日在劫难逃,能让尚某在临死前结识各位,是我今生荣幸。可惜天公不作美,偏偏让我等遇到此奸人所害而连累了各位。”尚君长同燕云三骑及前来搭救义士道.
“尚将军,此言过重了,我等行走江湖之初,便将生死抛之脑后,更何况同王将军起事,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倘若不能保得尚将军安危,只怕没脸见王将军及众位将士了。只是当今却害得五位好兄弟深陷死局了。” 燕二道.
“燕家兄弟言过了,我等在当今那朝廷下,本就是烂命一条,没有各位兄弟,估计也就去落草了。今日来此,只为救尚大侠,能杀几个朝廷狗贼当垫背,值了。李莽就求各位,等我死了来年求得几位烧几张纸钱用用,烧几壶好酒喝喝。”五人中带头大哥,唤做李莽的人呵道.
尚君长听得燕家兄弟及李莽之言,心下大为惭愧,道:“五位江湖兄弟,你我未曾蒙面,却要的几位兄弟如此对待在下。"
“燕云三骑,誓死保护尚将军。”
“誓死保护尚将军。”
“心镜大师,此女本因我受伤,却要大师出手相救。以大师的能耐,这朝廷人嘛想必尚且奈何不了大师,此事本就不该将此女牵连,望大师带此女远离此地。”尚君长说道。
“阿弥陀佛,佛爱众生,不离众生。”心境大师道。
“多谢大师。”
“各位豪言壮志只怕说的过满了,各位的命,今日皆在我手。我等已受命圣上旨意,纵是你等武艺高强,又能抵挡得住着千军万马?来人,取其人头者,赏金千两,加官封侯。”
刘云昌本忌惮心镜大师,其内外功造诣绝非民间虚传。昔日,浙东裘甫率兵起事,有兵昼入寺,心镜大师冥心坐禅,神色不动,以佛法慑服;众兵皆惊,叩礼而退。
当下已得神策军支援,心下信心大增,势要必行,倘若等尚君长救兵赶来,只怕事出有变。
“佛告阿难:汝常闻我毗奈耶中,宣说修行三决定义。所谓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是则名为三无漏学。众生偏离根本清净本性,贪嗔痴习气,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人心本善,诸位何苦再多造罪孽杀戮?”
“好一句楞严经,不愧为心镜大师,不单佛法造诣高深,且能将佛法功法融合而一,但只怕天下有此修为之人尚在于多数!”
刘云昌虽口中对心镜大师佛语不削之意,但心下担忧只怕有增无减,况且手下将士未必能比裘甫所率之兵强到哪儿去,见的众人被得心镜大师禅语入耳,这才以言语攻击,好慑住众将士。
“阿弥陀佛,佛本疾苦在身,宜善摄心,不为外境所摇,中心亦不起念。”
“奶奶的熊,死贼,要动手赶紧上来,你爷爷我的板斧正痒着呢!” 李莽原见得这刘云昌东一句叽歪西一句叽歪,听着正待恼火,被得心镜大师禅语一道,心下暴敛烈气本已褪去大半,奈何刘云昌一句不削之意,顿时大叫不快。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天下,王仙芝协同党羽不感皇恩,却公然举兵造反,百姓深陷战火,民不聊生。敢问心镜大师,何为造罪孽杀戮?”刘云昌道。
“一切皆惧死,莫不畏杖痛,恕己可为譬,勿杀勿行杖,能常安群生,不加诸楚毒,现世不逢害,后世常安隐。贫僧皈依我佛,以慈悲为怀,以悲心拔除其苦厄,以慈心施予安乐,以慈悲心相待,众生皆得福乐。”心镜大师道。
“东晋道安大师曾说:“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那请问当今贼寇四起,公然返主,国法何在,皇权何在,众生福乐何在?”刘云昌道。
“阿弥陀佛。但愿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刘大人系百姓离苦于心,以国基巩固,治道遐昌为己任,当可喜可贺。佛门以无缘大慈心,同体大悲心,三轮体空心,菩提心行善,实不忍心诸位再此杀戮。”
“佛门讲究六根清净,看来心镜大师也未能做到。国法若不起作用,皇权若失去权威,只怕没有国泰民安之说了。大师可否同意在下?”刘云昌道
刘云昌此刻未命令众多手下群起攻之,并与心镜大师一言一答,但尚君长此时心中如若火烧。现下朝廷神策军正急速赶往此地,只怕刘云昌心中的盘算便是拖延时间,等至其援军到来。而心镜大师正给予女娃儿疗伤,无法出手擒拿刘云昌。正待提醒众位英雄好汉,突然一声奔马长啸呼声而起。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中书侍郎,刘云昌接旨!”
尚君长心中顿时一阵寒意,心下看来是神策军的先头部队已然到达,此时在做打算只怕为时已晚,只能放手一搏,悄声对身边众位英雄好汉细声道:“各位英雄,此刻圣旨已到,只怕朝廷军离这边不远。今日能识众位,是尚某荣幸,此时多说也无用,杀些垫背的,就去阎王那走一朝吧。”
来人者道:“近来陕州、潼关多起民众暴动事宜。圣皇之下,忧百业、百家,而今逆臣刘云昌,公然聚众天子脚下,居心难测。为臣子者无事君主,当定失职之罪,念其心忠与朕,然功不抵过,罚其诵经思过,由礼部侍郎刘云章监之,钦此!”
刘云昌一听得这圣旨,神色一滞,心下大骇,急忙道:“大人,只怕其中存有误会,乱臣贼子王仙芝左手右臂尚君长伙同其党羽,在皇城底下作乱,臣正待捉拿啊。”
“大胆,你想抗旨?你公然聚众百人于此,却信口雌黄,其心何在?”
刘云昌此刻心下依然明了,圣上既然称王仙芝乱党为民众暴动,且公然矛头直指自己,相比宫中已有相应打算为自己所不清楚的,便问道:“那大人为何还派遣神策军前来?某非我区区几百人,就要劳驾神策军出动?”
“刘大人,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抗旨可要砍脑袋的?”
尚君长此时被得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比刘云昌众人明了,不知接下如何是好。朝廷好似并未发现其众人,也只字不提起义反抗之事,矛头直指刘云昌等人,心下正觉奇怪之处甚多。
“尚大侠,我粗人一个,这朝廷莫非是窝里反?还是上天王母娘娘派了大仙过来搭救我们了?”李莽怪声道。
“大师,刘女现下如何?”尚君长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以贫僧之力,暂且只能保住小施主的性命。其后的造化就要看她自己了。不过贫僧近年游走四方,曾有幸识得一人,此人医术高明,或许能根治小施主。贫僧见得与小施主有缘,愿带其南下一趟,尚将军,不知可否?”心镜大师道。
“那就有劳大师了!众位英雄,朝廷内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尚君长道。
文/庸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