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读书(一)

一说到阅读史,仿佛有多么长的跨度,便觉得自己没读过很多书,仿佛不值得书写和记录,可是细说回来,从识字开始的阅读也应该持续了很多年之久,忆读书也是一次心路历程的思考。

冰心奶奶在谈读书的时候说:“我永远感到读书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快乐!一谈到读书我的话就多了,她从会识字不到几年便开始读书,从四岁开始便有喜欢读书母亲给他讲书认字,对于从小有条件读书的孩子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回想在同龄的孩子里,我进入学堂总是晚一些,在9岁左右本应该背着心爱的书包开心学习时,在田头看着从山底下有一群排着路队小心漫步在蜿蜒小道的发小们,对于书的认识便是他们在学校领的新书,每次串门在院子里看到写作业的他们,用手摸摸新课本很是欢喜,在读书时代每个人是很珍惜自己的读本,总会拿牛皮纸包上直到一学期结束封面是崭新如常,只是那些边角起卷,内页太多手纹的印痕,就这样我的读书启蒙书籍便是借来的旧的读本,也是因为经济的原因,每学期只会交基本的学费,不能领新书,基本是姐姐读完我接着读,其后便是弟弟的读本,回想那个年代要想一本课外读物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当时觉得喜欢读书可能是对那些彩色插图的期待,记得在二年级下学期旧的课本中一篇《小猴子下山》时间久了,那一页已是不知了踪影,老师安排第二天早上就要晨测,但是晚上没有书很苦恼,应该只有短短两三百字的课文,我足足抄写到晚上十一点钟,对于刚刚写字很慢的我可能足足抄了几千字,从邻家哥哥陪伴到眼前的煤油灯投影在深夜后墙的影子,我终于坚持抄写完成,在淡月下回家路上特别的兴奋,因为明天我可以在回校的路上和大家一起背书,小学是在村上读的,从山上下山走的快些要四十分钟的时间便可以到达,不管是小学、初中通往家和学校的路上留下了我们太多的书声朗朗,明月作伴,犹如白日。

在读书的路上很多人在童年便会受到身边人的启蒙,这是难得也是幸运的,家里能够辅导课业的便是父亲,有一个30cm见方的杨木桌子平时吃饭用,也成了兄妹课业的桌子,父亲基本常年不在家,特别期待过年回家辅导我们作业的情景,父亲性格温和,从不责骂说教,在家里房子泥肧墙上是一面面巨型的书籍,母亲总会在邻家找些不用的报纸、书籍用来贴墙,她虽然不识字,但对于彩图文字的搭配很到位,远远望去犹如一幅文字画,内容丰富,造型奇特,在那时家里用纯白的纸贴墙基本不常见,有条件的家里会用一层红色纹理的板子贴墙,每次作业完,我便站在炕上,给弟弟讲讲墙上故事,虽然大多文字不认识,也能乱说一顿,弟弟听得入神,墙上有几张美术课本的纸张在墙中央特别的抢眼,第一次看到了张大千《四屏大荷花》传奇色彩的泼墨画法,"大风堂派"笔触生动,也有羽羽如生的动物世界,不敢想象,下意识会想他们是不是隐藏在墙上的活物,有一些自然书的配套练习上有很多奇怪的线条,我便学着用纸铅笔将一个个图形连接在一起,每一条线像流动的文字,一笔一画叙述着地球村的奇事趣闻,比较有趣的墙体书中有一部分毛泽东文选,识字不多但对又小又复杂的文字充满的好奇,家里有一本获奖奖励的《新华字典》,有了他如获至宝,墙书的影响让我在以后的壁画学习很受用,也是很有意义的图画书创作。

在小学部为五年制,在四年级班里有些同学会带一些学生天地、小学画报、漫画书、武侠散页,在学校主要语文和数学两个学科,其它为副课,经常会用带的玉米馍馍和学生换过来可以带家里看,在回家的路上有时候便大声读出来,让回家路队的四十多个孩子一起听,路队长会维持秩序,他们也会附和应答。家里图书角第一本书是《三国演义》小人书,是用一片辣条片换来的,总共有83页,但已是不全,里面好几页缺少边角,基本是流畅漂亮的线条,文字很少,但完全不影响去阅读,看图绘意,村社里只有一家有一台13英寸的彩色大电视,在周六日可以在邻家看到电视剧,回来后将缺少的部分用稚嫩的笔触来补全,也许只有自己看的懂,但很有意义。

在十二岁之前基本断断续续看完了四大名著小人书,其中独爱《三国演义》和《西游记》,在“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感受同患难,共进退的兄弟情义,此后,自己一知半解地读了下去,当读到关羽死了,不知觉的留下了眼泪,又偷偷地擦干,感受着诸葛亮的神机妙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以为他是神人转世,难道世上真有神人存在,尤其他的白羽扇有神力,孩童的我还用鸡毛编制了一个,上学时偷偷的背着书包里,在路上会扮演诸葛亮,手挥宝扇可以指挥千军万马。  西天路上孙悟空以力保唐僧取经为神圣使命,“降妖服魔”责无旁贷。一根如意金箍棒“扫尽天下不平之事,除尽天下不仁之人”,“敢问路在何方!”的英雄豪气跃然纸上。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孙悟空万难不屈......走到哪里哼唱哪里。八十一难之中,孙悟空一生走过了一个不平凡的战斗历程。生命从“自发”到“自觉”再到“自为”,我们看到了一代英雄人物的成长过程。也许每一个男孩子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不管是金庸笔下的功夫武林还是港片的警察救赎,伴随着乐于模仿好动的金色童年,成为每天遐想与演练的动力,对于看不大懂的画面,总有老爷爷作为说书人,为此很多小伙伴喜欢在周末听他讲书,如果谁能讲下完整的剧情是特别羡慕的事,在小学阶段父辈告诉我们走出大山唯有读书,剩下的一条出路便是锄头天地,对于努力提升成绩下得了苦工,对于阅读只停留在兴趣所触之地,对于书籍的渴求一直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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