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樱桃树,一棵杏树,一个土坯房,那里就是我的家.
我家没什么新奇的,和大多数农村家庭一样:房前屋后各一颗树(这是温带季风气候下人们习居的特有习惯),房前一个几十平来的小院子,屋后还有一片菜地。我小时候就生活在那里,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每天除了上学,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就是玩,因为当时的作业量的确很少.毕竟我那时刚上小学,所以会有很多休息时间。不像现在的"10后"们,被看透了社会现状的家产长们逼着"内卷"。我当时写完作业只需告诉家长一声.我就能出去玩,找我的"邻门"亲戚玩,或者是找很远的人家玩,再或者我们聚集在"大街( gai )一起玩,我们的爱好几乎都差不多,玩上个一日晚上的"一步一点""捉迷藏"那才叫个自在。晚上回家,8点,睡觉,一天就快乐地过去了。
一到春天的光临我家的时候,门前屋后的杏树、樱桃树必然会开满白色又有些红色的小可爱们.花枝招展的,数不尽的小园丁们哼着春天的歌,被花们吸引着,舞来舞去,为吸吮花蜜增添了一份浓厚的色彩。尤其是在春天要结束的是时候,春风轻扫,满天杏花雨,樱花雨,空气钟弥漫垂着一种独特的清香。拿起几瓣花瓣,轻轻地在手中蹂躏几下,春天是多么的温柔!
夏天,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杏树树荫下就是个不二之选的好的乘凉地,家里的老人常在那里坐在小板凳止,更有时手边还必须得有"毛嗑"来打消时间。我呢,也没别的什么爱好,在夏天,我只喜欢玩水,和哥哥一起去抓鱼、我们不用捕鱼器,甚至不用脑子,只有一个剪两半的下端塑料瓶,还有姥爷亲手打造的两个用长木竿和绿色网袋上折解下来的"网"制成的"鱼网"就够用了。一个对话:"抓鱼去不?""去",我们就换上凉鞋就出发了。我还喜欢一种玩水法,用洗脸的小的铁盆每次在水龙头下接水,来回倒入我那盆底满是锈的不锈钢大铁盆里,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我会准备一根长长的水管,一端放在离较高处的水盆里,并用我那"干干净净"的砖头压在水盆里,另一端强塞进一个水龙头水龙头的嘴部再套一截水管子,管子末端再塞进一个水龙头,我把第一个水龙头称为"总开关”,第二个水龙头称为副开关,接着我对着第一个水龙头"裹"一个下(有时可能会呛掉,甚至喝进一些),水流就自流下来了,后来才知道,这个叫"虹吸效应"。只见大水盆里的水位起起伏伏,流出来倒回去,流出来的是快乐,倒回去的也是快乐,只不过,不知办什么,水越倒越少了。可能是我倒水时洒了一部分吧,又或许是太阳蒸发的因素吧。
秋天,我最喜欢的割"苞来(东北叫“玉米"为"苞米")环节,清晨一大早,我哥哥和家里的老人,一人一把镰刀,迎着朝露去各种地收割苞米,那时我去苞米地,没别的.纯粹是奔着玩儿去的。从哥哥手里是"抢"不来另外一把镰刀的,我只好抢我姥姥姥爷的一把,我两只胳膊,每只胳膊拿着镰刀尾,与身体向侧面斜倾了30度角左右,嘴部以下都"蜷缩"在衣领中,此刻,我"目中无人",我就是忍者,我就是江湖勇者。秀完后,忍者进场割苞米了,学着大人们的模样,我几乎一秒一根苞来,越割越爽。割累了,我就和哥哥回家玩,我俩玩牌,最喜欢玩牌,玩13副扑克牌,13副扑克浑牌。什么斗地主,升级,红 A ,抢银行拱猪等等,就没有我们不玩的类型,没有我们不喜欢玩的玩法,没有我们创造不出来的新玩法。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写玩牌的经历,因为我实在很快乐,至于他应该也许也快乐吧,因为我总是能略胜一筹。就说"抢银行"吧,这玩法很多人应该有所了解,短短几分钟内他就能破产,甚至欠我好几千甚至到好几万,上百万块,每次都是他先说不玩"抢银行"了,可是每当玩牌的时候,他第一个要求"抢银行",我看他是想炸银行吧。有时候我们还玩赛尔号卡牌,这成堆的卡牌一部分是我每次用一块钱在小学卖店买十张一包的赛尔号卡牌累积而成的,还有一部分呢,是我在邻居家大哥哥那偷来的,我偷来的全是好牌.我最喜欢的一张是名叫"光之子·米瑞斯"的精灵卡牌,记得当时我偷来后,我整个人变得热血沸腾,整天整夜生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光系精灵﹣﹣米瑞斯。我们喜欢玩的有好多,有很多原来并不喜欢,但因为我们,而变得好玩了。不仅仅是在秋天就玩而是我们想玩了就玩,和季节无关。
冬天嘛,玩的就更多了。这边在冬季是会下大雪的,每当下大雪时,我要么躲在塑料棚内观雪景,看雪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的样子,要么直接出去外面和冬天来一场热情的拥抱,感受冬姑娘的体温。每一片飘飘然的雪花落入到我的手种,都会带给我很浓厚的冬天的味道,最终都化成了生命资源。我稚嫩嫩的小手冻得通红,我知道,我该回屋子里去了。下完雪后,外面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整片土地上满是白雪,满是平整的白雪。天上,蔚蓝的天空,从来没有这么蓝过,没有一片云彩,好像一切又都显得如此的宁静。推开房门,当场送给我一个见面礼﹣﹣棚上的积雪掉在了我的头上﹣﹣我并没有在意
,只是地面上仿佛出现了七道白光,直射着我的双眼。每次在下完雪后,我都会不由自主地从地上抓起一把积雪,用手尽力将它握成一个实心球,然后我就会得出一个结论:下的雪是黏的。下完雪后,我还会"帮"家里大人请理院子里的积雪,其实就是把院子里的雪全部都聚积在几个堆里。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清理院子而清理院子,而是为了那几个雪堆.有了雪堆,我就可以开始尽情地自由发挥了。,我会将部分雪来搭建堆与堆之间的雪路,在大雪堆的下方,我会掏出一个冰洞,使它变得像隧道一般,正是因为雪的黏,所以通常情况下,隧道根本不会"探方",工业建成后,就形成了我理想中的交通线路,我收获了极大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并不是一时的,这每下一次雪,都会被我塑造成不同的玩意,只不过雪终究会融化。以每年过年的趣时候,我都会非常兴奋。除夕夜的当晚,家里会异常的热闹,舅舅舅妈带着我哥哥从镇上赶了回来,家里的其他大人在这个时候都在忙里忙外,即使到了半夜,也是倍儿精神。我和哥哥是小孩子,小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帮倒忙再就只会吃。舅舅也是小孩子,他从心底里还是小子孩子,我们三个侧卧在炕上,几乎挤满了方向标,中间围着一个小被子.小被子上面是扑克牌,我们玩斗地主,玩赢钱的,赢红包的,钱就是动力,我们没人敢轻易叫地主,毕竟输了是要面临双倍"罚款"的,我们这样一直玩到接近半夜12点,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来到那个和我一样高的柜台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顺时挂针的钟,5--4--3--2--1--0,过年了,我兴奋地飞起,随随着顺针的钟继续走着.
大年初一到十五,对于我来说,除了吃团圆饭,必不可少的就是放鞭,不是看大人们放鞭,而是我自己放鞭。我能放很多鞭,最开始的时候,我把一挂鞭一个一个拆下来单独放,再把每个小鞭炮都拜成"耦断丝连"的两件,使中间的灰黑色火药恰好能露出,这样的鞭炮是点不响的,相当于是半个哑炮,所以我当时称这种"藕断丝连"的鞭炮为"呲花",我把一个个的"呲花"都摆成一个复杂的奇形怪状的阵,把鞭炮里面的"捻捻"(导火线)都取出来,只能留下第一个,最前面的一个,剩下的都绑在第一个"捻捻"的前面,一套"引爆"装置就做好了,接着点燃一最前端的"捻捻",用烧着的香点,烧着香是不怕风的,而且更安全。唰的一下,简直闪瞎了我的双眼,即使闭上眼回睛,也有鞭炮燃烧时亮光的余光,这一次成功的幼儿园手工获得的喜悦感比我干了两碗大米饭都要多。你以为这就完事了?不,还有我老哥呢,他在一旁玩得"啪啪啪"的可比我高级的多,人家根本不用掰,不用放,甚至不用智商,鞭炮一整个在手里,点着立马就扔出去,扔天上、扔地上,甚至扔到了邻居大妈家的鸡圈里,啪一下,我没事,那鸡被吓够呛,嗷嗷叫。刚开始我是不能接受的,和鸡没关系,我不敢那样放。但是再怎么拒绝最终都逃不过"真香定律",妈呀!确实好玩,爽过瘾。大人们一直要我注意安全,我就像没听见一样,一边研究新花样,一边只是敷衍地回应了句"好"。我"往院子外面石头墙的墙缝中插入一根"二踢脚"的空弹壳,将口处斜向上30°对准天空,点燃一个鞭炮,立马放进二踢脚的空壳中,跑开前还不忘眼睛盯着口处,"砰!"哈哈,大炮!"砰一砰一砰!”哈哈哈,连环炮!我哥在一边都看傻了,我这原始时代直接过渡到电子信息化时代了,我能看出来他不服,但他也不得不佩服,一个 Green 变成了 Pro 是如此的快!
以上全部仅仅是我以前快乐中的一块小拼图,我非常快乐,非常感谢我自己曾拥有过的童年,只不过我始终不能理解我自己小时候总是期盼着长大,长大意味着什么?是学业,是每天数不完的卷纸;是家庭,是扛起沉重的肩膀;是责任,是每天无力又必须完成的工作。哈哈哈,我太傻了,明知时针不会倒着走却又希望它快进。我度过了很多模糊的最后一次,自己的最后一次往往都发生在不经意间,试问你:你有多久没有打开过少儿频道了?你有多久没有听到少儿频道的广告音乐了?你是否知道光头强干导游的时间已经比做伐木工时间还长了?你是否知道喜羊羊与灰太狼已经做了4年好朋友了?你是否知道你的上一次已经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你最后一次,成为了你终生难忘的忆?是啊!童年已经悄悄地溜走了,它再也回不来了,它和时间一样残忍,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我呢?如果时针可以倒着走,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再来一次。
家唯一的杏树已经被破砍了,就是不知道它时什么时候能开一次花,让我再欣赏一次美丽的杏花雨了。
二O二三年 八月二十五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