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70后教师的旅途(青涩岁月 4)

4

可能是上午淋了雨,下午停止半天军训,但安排了一项活动----参观士兵宿舍。五点钟各班按顺序进行,到夏成龙班级时,天色已晚,宿舍里亮起了灯。士兵的宿舍和夏成龙他们的宿舍差不多,是三间老式民房一般的教室。双层床,白灰墙,没做任何装饰,没有隔墙,整个房间一览无余。中间并排放着三排双层床,纵列两个一排,每个双层床旁边站着两个士兵,笑容可掬的迎接着参观者。这是一周以来夏成龙第一次看到这些兵居然也会笑,第一次感受到兵们的亲切。地面是方砖铺的,居然被他们打扫得一尘不染,最让成龙惊奇的是,他们的被子是怎样叠得那么方方正正,一个标准的正方形豆腐盒子似的放在床头。被子的每条边线都是笔直的,绝无半点扭曲,叠在里面的短线条也一样都好像用直尺比着画的。被面平平正正,没有一点凹凸,好像用玻璃板压过一样,里面的折叠小面也很平整。床单洁白,没有一丝褶皱,成龙怀疑他们每天是不是用这些被子、床单睡觉。回来之后成龙尝试用自己的被子叠,累死也没叠出一根线条!

晚上又集合了一次,说要安排一项活动----紧急拉练,这是考验人的应急性的。成龙在电影里看过这种场景。教官强调,在规定的时间内衣服不整、没有及时就位的同学要围绕操场跑十圈。成龙听完教官的讲解,觉得挺刺激,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回到寝室,马国还躺在床上,自站军姿第三个晕倒之后,再也没有下床,饭也是让别人代买的,夏成龙问他:“就那么一会儿,至于晕倒吗?”“不想站了,我才不受那个罪,得好好歇歇!”马国懒洋洋地回答。夏成龙有点意外,心里嘀咕“什么鸟人!”成龙不在理他,脱衣上床睡觉,刚想迷糊着,一阵急促的哨声骤然响起,紧急拉练!成龙一跃而起,穿衣下床、迅速系好鞋带儿跑到操场。“花猫”警官笔直的站在那里,不时地看着手里的表。夏成龙是第三个到的,不大一会儿,人基本到齐了,还有些人在整理衣服和鞋带儿,一阵“报数,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各队教官口令一个接一个。各队迅速集合,报数完毕。“花猫”教官接着大声说:“我们缺了两位同学,一位生病请假,一位情况不明。”成龙心想马国生病请假还是情况不明呢?反正他没起床,“我们拉练的路线是环城路。从这里出发,围绕县城转一圈儿再回到这里,听明白了吗?”“明白!”各队队员齐声回答。“花猫”教官继续大声说:“各队拉练过程中保持队形,目标环城路,向左转,跑步走……”夏成龙原地跑了起来,前面一有距离,他们迅速跟上。队列首尾两个教官一前一后,出了校门不到200米就是南华门,就从这里进入环城路。南华门是老城南大门,名字来自于庄子《南华经》。跑了一会儿,成龙发现教官并不是按着严格意义上的环城路跑的,拉练队伍到了东城路上就进入钟鼓楼一条路,这条路穿中城而过,途经圣人殿,到城隍庙左拐就往学校方向走了。夏成龙小声跟边上的同学说:“跑错了,这是中城路!”“别说话!”那位中年教官两拳端在腰间,就跑在成龙身边,成龙立马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中年教官问成龙:“你们累吗?”“不累!”“本打算跑环城路的,十来里路太远了,怕你们吃不消,就改道了。”“哦!”成龙小声答理着,心里想,这一改道距离起码缩短了三分之二,就四里路不到了。整个队伍在静悄悄的大街上跑着。马路上飘落的树叶,随风慢慢地翻转着到阴暗处去了,不多的几个路灯隐藏在人行道梧桐树丛中,散发着昏黄的光,耳朵里只有整齐的轻轻的脚步声。没大一会儿,成龙就看到了漆黑的夜空中南华门城楼的轮廓。很快他们又回到了原地,成龙微微有些冒汗,整好队,“花猫”教官走到正前方:“出汗了吗?”“出汗了……”有几个人懒洋洋地回答。“出汗就好!今天上午有些同学淋了雨,想感冒,出出汗会好一些!今天的拉练到此结束,轻轻回去,安静睡觉……立正、解散!”大家一起拍了一下手掌,开始往回走。成龙虽然有点累,但总觉得不过瘾,到了寝室,马坤、郎景邦都说着累死了,衣服没脱就倒在了床上。夏成龙洗了把脸,脱掉衣服躺在床上,隔壁卫生间里,不是传来哗哗倒水的声音,那是一些人在冲凉水澡!成龙没出多少汗,他觉得军训项目估计差不多快结束了,不会再有什么新鲜的活动了。接下来的几天,又练了四面转法,半面转法敬军礼,在晚上又拉练了两次,只是在操场上跑了几圈儿。成龙觉得这几天过得很轻松。也许快结束了,教官不再绷着脸,休息时就笑眯眯的跟同学们说话。成龙这才知道这些兵来自涧山雷达部队,“花猫”教官参加过国庆阅兵。中年教官是个老兵,当连长,双手能打枪,今年就申请转业回家抱孩子了。“太想老婆孩子啦!”夏成龙他们听到老兵说太想老婆孩子了,都笑起来。老兵解释说:“笑什么,真想啊,两年多没见了……”大家笑得更响了。最后一天居然不军训了,两队两队得对垒竟飙起了歌!基本都是教官在唱,学生没有敢唱的。夏成龙想唱,想想自己除了一首国歌啥也唱不完整,只好跟着拼命鼓掌!在最后一天下午,又开了一个军训汇报会。各个方队正步依次从主席台走过,“夸……夸……”的脚步声,齐刷刷的清晰有力,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错!夏成龙顿时有一种变成军人的感觉!干瘦老头时不时地赞叹着,最后又发表了一番激情澎湃的讲话,夏成龙感觉校长也被自己学生精彩的表现震撼了!

等周一开始正式上课时,夏成龙他们才觉得军训已经完全结束了。夏成龙还真有点不舍得。心里想那些兵怎么就不辞而别了呢?脑子里一直闪现军训的场景。一连好几天,同学们仍在议论军训时的事,对教官都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一周下来,带成龙课的老师都认识了,他们印象最深的是体育老师和心理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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