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纸张的恋恋情结,应是从小学开始就有的。
当今社会,人们日常通信、工作、学习、办公等,均大多通过网络可以完成。有很多纸质的文件都可以省略,以电子版的即可。
记得上小学时,每天放学后便在家堂屋的八仙桌上写作业。农忙时的晚饭后,爸爸会慢条斯理地拿出村里工分簿来给村民们进行一天的核准登记,这时会有很多的村民来相互比较着谁今天的工分高,谁插秧割稻子厉害,谁今天的抓阄占了便宜等,在一片吵闹声中,这一切慢慢地进行着,爸爸端坐于八仙桌的上坐,清瘦的脸上面带着的疲惫的微笑。我那时就会坐在我爸爸右手下方一条长凳的角上,我是被其他的叔伯婶子等挤到这的。其时,我不认得几个字,人名都认不全几个,只看得懂阿拉伯数字,只知道爸爸记录的得齐整,有些是爸爸用小直尺画的表格,表格也极其规准,那时是用圆珠笔记录的,不像现在用水笔,每本记录本都用复写纸垫上两叁张,这复写纸其实挺脏,我常玩着玩着手上全是蓝色,大多数记录用的账簿,一本一本的,在我看来极其漂亮的。
我上三年级后,爸爸会经常给我这样有着表格的记录本给我当草稿纸,那时觉得,有这样的草稿纸真幸福,有时在同村小孩子间竟按捺不住地显摆着。这种优越感和幸福感在进入初中之前就没了,分田到户的缘故,我对记工分草稿纸的记忆,便从此画上了记号。
后来,我走向社会了。在我口袋里的钞票不能让我奢侈地去购买纸张的时候,我常常从我本家大爷爷家去讨要点报纸来,大爷爷是乡镇的领导,虽已退休在家休养,报纸却是每天有邮递员骑着绿色载重自行车,到了村口按着响铃便送到的。那时很多人家都会用报纸来糊墙或楼板的,毕竟糊了之后整洁点干净点,起风下雨的时候,报纸糊的屏障多少能托挡住些灰尘和老鼠屎什么的。
在一次报纸糊墙有剩余后,我无意拿着笔在上面乱写着字,竟发现报纸上有很多空白地儿可供写字!写着写着,又发现用钢笔或圆珠笔写满后,还可用毛笔再在上面写上一遍,我内心为自己的发现欣喜不已!
于是,我就常常地去向大爷爷讨要报纸了,实际上我内心感到有点厚着脸皮了。
现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中有些用不了的或过期的文件纸张,我从舍不得丢弃或卖掉,我都会整理在一处,闲暇时会在废弃文件的反面或空白处胡乱抄写着诗文,觉得很有充实感满足感。现在,我只要是去文具店添置办公用品,都会顺带着捎上一两本的笔记本啊稿纸什么的,其实我也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写满它们,我只是在收藏着它们了。
如今,我的柜子里有很多新的笔记本和各种各样的稿纸。这种对纸张的癖好,看样子要与我相伴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