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妹爱养花,所以也爱花。
我的故乡在黄河滩区,我小的时候,村里地势低洼,为了防御洪水侵袭,村里的家家户户的院子几乎都是缓坡而上,几乎到房门口。院子里的地势比村里的路面要高,村里的路面要比田野的地势高。在那个开始只有小喇叭播音,后来又有收录机播放的年代,爱花就成了我们的乐趣。
童年的记忆里,我们姐妹几个栽种的花摇曳了高低不平的院落,它们或大或小、或深或淡、或香气袭人、或婉而静立,花开得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开花我们就开心。
我家整个院子,除了必走的路、除了果木之树、除了必使用的地方,就是花草的。从下往上看,梯田式的,一层层、一沟沟、一片片、一堆堆,就是花朵的栖息之所。
最下面主要是喇叭花,我也叫它烧汤花,它一棵就可以浓浓密密的,早晨迎光而开,傍晚烧汤时分又一次尽情地开放。红黄紫粉等,姹紫嫣红,有的一朵花上居然还有好几种颜色,在太阳的明媚里,它们努力擎着自己鼓鼓的花苞,怒放的花朵就是一个个小喇叭状,它们大多挤在一块笑着闹着,阵阵微风吹过,这璀璨欲滴的姿态也吸引了蜂蝶在它们身边翩跹,花儿的挤挤嚷嚷也感 染了我们,我和姐姐还有妹妹也会在换过捞草水或打过猪草后看着、笑着,仿佛自己就是它们其中一员,也在倾情地释放生命的美丽。
再往上数,就是指甲花,它又叫小桃红,它也极其普遍、普通,也属于自灭自生的花科,我就是喜欢它的这种韧性。到了春天,去年开花的地方会有许多小小的生命破土而出,从稚嫩到成熟,它们也经历着风雨来袭,也品尝过被我们关爱的喜悦。它长大后,枝干舒展,形成棵棵茂密蓬松的小圆树冠,一树生机盎然。或紫或红或白或粉的花朵,有的挂在眩目的枝头,有的隐匿在花棵间,远远望去,如穿了件花衣服的小女孩,惹人怜爱。特别是开红花或深红花的花棵,它的枝干交接处颜色则红绿通透,极是悦目。它的叶子似柳叶般狭长,又比柳叶要拓宽几多。不同的品种,有不同的花托,华托颜色一般要比花朵浅,上面的花瓣看上去密密匝匝,其实层次有序,一瓣瓣挨着或压着另一瓣,几叠层层,厚重之味尽显出来。花托中间,是绿色的花蕊,看上去就是种子的形态,它就是种子了。小桃红,它普遍而又妍丽,它姿态大方且又实用无比。
再往上面就多是太阳花了,花朵玲珑,圆润精巧,在阳光里会跳舞嬉戏。
我们姐妹也喜爱菊花,它在院子里的最高处,待到秋天,其它花木有的已走过了生命的最绚丽时期,它却不惧秋凉,尽情的大片释放燃烧自己,它们几乎活跃数月之长,一批批、一朵朵的,先后不同的绽放自己。我最喜欢大朵大朵的勾瓣菊,富贵吉祥似乎统统赋予它们了,鹅黄的、浅粉的、大红的、纯白的等等,当时还不知道那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现在想想,它可以和牡丹媲美!当我们姐妹高兴地看花时,经年劳累的母亲有时也会驻足,望着满院的美好,再望望懂事的我们姐妹几个,笑容就会爬满她的脸庞。
我很满足,在那个贫苦艰辛的年代,满院的花儿温馨了我们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