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家族的安排,今夜由我和哥哥守夜,陪伴奶奶最后一程。因无心睡觉,思绪万千,以此文纪念敬爱的奶奶。
奶奶姓彭,今年88岁高龄,生育5个孩子,3男2女,11个孙辈。在我们村子里,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个老人之一。最近见到奶奶的一次,是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大家族,欢天喜地的回家过年,只因奶奶在乡村生活,随着城市的发展,我们大家族各自都在城里买了房子,移居到了城市,有住在市区,有住在省城,平时大家工作生活忙碌,所以每年过年必须要回家看望奶奶,也是一大家族团聚的时光。
今年过年,我如往年一样,除夕就回到了村子里,在省城驱车200公里,回到村子里,第一件事就是看望奶奶,陪伴奶奶说说话,拉拉家常,奶奶满是欢喜。大家回家也会给奶奶买一些水果零食,或是打一个小红包,让老人自己买点喜欢吃的。
“奶奶,我是WQL,我回来看您啦。”我下车后,提了一些水果,直奔奶奶的房间,奶奶年纪大了,有点耳背,耳朵也不中用了,我得大声的说。奶奶坐在椅子上,烤着碳火,连续的点了点头说:“我WQL回来了。”然后一双满是皱纹、粗糙的暖和的双手握住我的手,“我孙辛苦了,坐这来烤火吧。”“肚子饿了吧”“外面天气很冷,多穿衣服。”奶奶一句一句说着话,然后起身,从木高梯柜子里拿出许多吃的零食出来,要我们吃。
奶奶教会我们做人。和小时候一样,奶奶那个木制高梯柜子家具,陪伴了她几十年,也陪伴了我们孙辈的童年,每次奶奶打开柜子,柜子就会发出声音,像一个会说话的百宝箱,一年365天,里面永远装满了各种零食,像一个永不枯竭的井水,好像里面可以自动长出零食一样。其实是大家回家,给奶奶带来的干果零食,或者奶奶自己偶尔买的零食,她自己不吃,或者是过年买的年货,奶奶总是舍不得自己吃。有时看见路过的同村人,上门讨口水喝,奶奶总是热情的打来干净新鲜的水,看见带了小孩的,就会打开百宝箱的柜子,拿几颗糖果给小孩吃。小孩子欢欢嘻嘻的接过糖果。奶奶教我们看见同辈大的要叫哥哥姐姐,而不准直呼其名。
奶奶勤劳治家。奶奶家里,总是整理得干干净净,小时候,奶奶养了几只母鸡,鸡到处拉鸡粪,但奶奶手里永远有扫把,会立即清理干净,那时奶奶住在土房子里,后来家里起红砖房,奶奶就搬到红砖房子里,永远会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村里的人都愿意来奶奶家坐,你看不到家里不干净整洁的地方,院子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老彭,你手一直忙没停过呀,卫生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村里的同辈老人说。
奶奶的厨艺很好。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奶奶做的饭菜,辣椒炒小鱼子,兰豆炒肉,鸡蛋汤……,到今天我喜欢吃的菜都是奶奶给我做过的菜,但永远没有奶奶做得那么好吃,那么香,奶奶养鸡会天天生鸡蛋,要改善生活,奶奶就会煎鸡蛋给我们吃。有时候会把鸡蛋聚在一起,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卖。卖了一些钱,就会换一些油盐和猪肉回来。小时候吃饭时,奶奶会给我们讲规矩,吃饭手要拿着碗吃饭,筷子要怎么拿,每次给我们做饭,都回煮一碗汤。饭前一口汤,身体健健康。
奶奶也会打我们。当我们调皮捣蛋的时候,奶奶也会打我们,只要奶奶去拿条子,我们就乖乖听话,没有打到身上就怕了,奶奶一怒就威,用眼睛看你就可以让你感到害怕。
奶奶是我们小时候的安全港湾。小时候爸妈外出打工,我就搭在奶奶家吃,奶奶负责管我们。有一次,在外面受了委屈,奶奶知道后,就去找那个人的家人,讨回公道。奶奶教我们要勇敢,在外面不要胆小怕事。不惹事,也不要怕事。不做违法的事,不怕强权。逢强不怕,遇弱不欺。要我们养成存蓄习惯。
和奶奶聊天时,我喜欢听奶奶讲故事,小时候她给我们讲过很多故事。长大了,我喜欢奶奶讲她的事迹。奶奶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见到过走日本,解放,新中国成立,奶奶很崇拜毛主席,视毛主席是心中的神。奶奶在14岁就嫁给了爷爷,那时候爷爷家庭也是地主,后来被爷爷的弟弟败了家,也挽救了整个家庭,没有被打倒。
听奶奶述说着自己的过往,小时候也有幸福快乐的时光,由于家庭变故,奶奶10岁左右,父亲就去逝世,奶奶妈妈一个人要养活6个孩子,由于重男轻女思想,奶奶妈妈把奶奶放到池塘淹死,由于大难不死,奶奶坚持的活了下来,每天只以几粒黄豆为一天食物,日夜腹中空。
后来年龄大一点,由隔壁邻居做媒,就嫁给爷爷,在嫁爷爷时前3年由于没有生育,在爷爷家被看不起,后来生了父亲,爷爷才逐渐对奶奶好一点,再后来集体劳作,吃大锅饭,由于奶奶的勤劳,在干集体劳作的时候受到了大家的认可,慢慢被婆家接受,在家庭里有了更好的地位。生活慢慢好起来,日子也越过越好,为子女娶嫁,置办房产,在家庭威望增加。后来60多岁的时候,失去了丈夫。经历了一阵痛苦期,倚靠多子多女,几年后慢慢恢复。
直到有一天,逢年过节,奶奶脸上的笑容减少了,是在三年前,奶奶经历了丧子之痛,我二叔因病医治无效,期间奶奶多次去前去看望,要儿子把病养好,不然她也不想活了,自从二叔走了,奶奶就没有开心过,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奶奶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奶奶心情特别低落,终日以泪洗面,子孙后代多次劝说,要奶奶放宽心态,各人有各人的命。
对于奶奶的要强,老年的丧子之痛,对情亲的眷恋,奶奶不敢出门,怕受人耻笑,一直想着各种方式自断生命,多次都被救了下来。但是丧子对奶奶打击实在太大。奶奶后来也说:“我不需要我子孙后代专门来照顾我,我不能拖累我的后人。”由于勤俭节约,奶奶存下来14万元,并且在走之前,把钱都均匀的分给了自己子孙。
过完节,准备回去工作,奶奶会给我们一些鸡蛋,在门口送我们,我们知道,我们都回到城里去了,有只剩奶奶一个人在家了,奶奶心情肯定不好,奶奶要我们在外要注意安全,保重身体,要我们人财两旺,对大人要事业有成,对小孩要学业有成,奶奶说她死后会保佑子孙后代,人财两旺,心想事成。
奶奶,现在走啦,永远看不到奶奶了,我们的奶奶她真的走啦。奶奶成了心理的精神支柱,她完成了她这一辈的使命,她安详的走了,带着面脸微笑的走了。奶奶,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