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微信里看完一个《手机放台灯下,惊人一幕出现了,赶快告诉家人!》的链接视频后,夫妻俩不约而同地抱着手机急匆匆地奔向闺女的房间。
视频里告诉我们现在市面上有诸多不合格的LED灯,频闪特别厉害,对小朋友的视力容易造成不良影响,而检查LED台灯是否频闪的一个简单测试方法就是利用手机的拍照功能。
“没事的!”老公学着视频里解说员的台词,如释重负道:“一片祥和!”
我不太相信,非得亲自测验一下。当我也重重舒了一口气时。没想到调皮的老公弱弱地补了句:“女儿用的这盏台灯是普通的日光灯,不是LED的。”
还是老产品好啊,用的放心 。夫妻俩又开始当阿Q了,不知者无所畏惧,反正测试不出来就当这灯是安全的。法律不也讲究疑罪从无吗。
当我们把手机凑近台灯的那一刻,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跟小时候的经历重叠了。
作为一个70后,煤油灯对我而言其实是陌生的,虽然家里也有两盏在我眼里看起来“老古董”的煤油灯。但是平时却极少派上用场,因为那个时候电灯已经进入了千家万户,哪怕是偶尔停电的夜晚,父母亲首先考虑的会是蜡烛而不是煤油灯。毕竟煤油的味道不太好闻,而父母亲也非矫情之人,有现成的蜡烛还得去燃煤油灯。
电灯散发出来淡淡的橘黄色光线,温暖柔和,而我却不太喜欢。经常会嫌弃灯的光线太暗了,我做作业看得有点吃力。聪明的父亲总是对我有求必应。找来了一张硬纸板,用剪刀剪成了一个锥形,套在电灯的上面,这样,原来洒满整个屋子的灯光就乖乖地聚集在我的书桌上了。当年客厅的小屋里就两盏电灯,而霸道任性的我就单独占了一盏,或许,父亲的爱就像那橘黄色的灯光一样,照在我身上总是会多一点。
诸多文学作品的经典画面是——昏暗的灯光下,孩子们在用心地苦读,母亲在一边纳着鞋底,做着各种针线活,父亲在借着孩子们的灯光读书阅报,全家人其乐融融。静谧的夜只留下孩子们书写时沙沙的声音,母亲手里的针一不小心掉落地板,都会被敏感的父亲听到,然后他会悄悄地放下报纸,帮母亲找寻那一根绣花针。
我们家的针线活大部分都出自父亲之手,早年的部队生活锻炼培养了他穿针引线的特长,家中各种缝缝补补都离不开父亲。纽扣掉了是他帮我们订上的;追跑打闹时,摔破了裤子膝盖部位,是他为我们缝上的;甚至拖鞋凉鞋坏掉了,也都是他想方设法帮我们弄好的......在我们眼里,父亲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大神。二姐经常说起,十年前她要缝一颗纽扣时,那条线怎么也穿不过小小的针孔,80岁高龄的父亲见状笑笑,拿过她手里的针线,一下子就穿了过去。
不会做针线活的母亲,特别擅长饲养家禽,勤劳的她在院子里养了成群会下蛋的鸡鸭。这些蛋既可以给我们增加点营养,又可以卖些钱补贴家用。一般情况下,能够孵小鸡的蛋母亲是舍不得拿来吃和卖的。那些年等我完成作业后,母亲总是会拿来一篮子的鸡蛋。父亲在微弱的灯光下,细细地观察着母亲递过来的每一个鸡蛋,万能的他总是能神奇地透过灯光来判断哪一个鸡蛋能够孵出小鸡,哪一颗鸡蛋可以用来补充我们的营养。母亲配合着把鸡蛋分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橘黄的灯光把她那张并不年轻的脸照得十分美丽动人。
后来家里装了日光灯,每个夜晚白色的灯光总是能把昏暗的小屋照得亮堂堂。我喜欢这种明亮的感觉,做作业不那么吃力了,看东西也格外清晰了。 只是那橘黄色的灯光依然温暖,我作业写累了,伸个懒腰,转过身时,又会看见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父亲手里拿着一颗鸡蛋在仔细端详着,旁边是笑容满面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