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你到底要疯狂多久?你以为你是在拍电视剧啊?一个人两个身份。适时收手就好了,有必要真人模拟吗?”JACK押了一口酒,悠悠的看向正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大有千杯不醉的豪爽气度的陈格,眼前的这个自己的同窗,兼同事,这个自诩从来不在女人身上栽沟的花花公子,而今却像极了专心致志的情圣,他不明白那个叫莫小默的女人哪点好,以往那么多的美女数不胜数,可谓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陈格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可是这个女人呢,小县城出身,家庭背景不眷顾,相貌才华不沾边,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蛊术,让陈格心甘情愿的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就是为了能和她生活在一起。远的不说,单是今天,这个会议是多么的重要,这关系到陈格在家族的地位,可是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愣是扔下那么多的股东,一个人跑了出去。现在好了,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一个人还得在这里喝闷酒。
“Jack,你说,哥们长得不帅吗?”陈格晃动着杯中的Chase(伏特加)。
“帅,怎么不帅,比那电影明星都帅。”
“我帅还是林傲帅?”
“当然是你帅了。”
“那为什么我就得不到一个好脸,对我笑笑就这么难吗?”
“……”Jack明白了,陈格是真的爱上那个丫头了,别管人家用了什么巫蛊之术,总之,眼前的这个祖宗是被套牢了,看着现在他半醉不醉的样子,Jack很是难受,他宁愿他还是以往那个拿着女人玩玩,丝毫不会动情的花花公子,也不愿意看到他活的这样的难受和揪心。
“我爱你你却爱着他,我的心……”突然陈格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笑道:“Jack,你怎么知道的,我爱她她却爱着他,哈哈,哈哈。”
看着陈格在那里边唱边跳,Jack把手机拿过去,大声喊道:“陈格,这不是我唱的,你的手机响了,这是你的铃声。”
“什么?我的铃声?我什么时候换的铃声啊?”陈格似乎真的醉了,竟然忘记了自己早就把铃声换成这种悲伤的青年才会听的陈词滥调了。
Jack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机放下想,就让他唱吧,陈格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啊,还是让他发泄出来吧,醉也好,人生太清醒,反倒是处处累赘,倒不如醉了的好。Jack刚拿起酒杯,陈格突然就凑了过来:“刚刚我的手机响了,我听到了,是不是小默,肯定是她,我这个混蛋,她还在马桶上坐着呢,我怎么可以和她闹别扭,我怎么能把她扔在那里呢。我的手机呢,快把手机给我。”
陈格拿着手机,上面正是显示未接来电——小默,他按下键就播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喝醉的痕迹。然后他就看着陈格拿起外套就往外走,Jack无奈的跟了上去:“我送你回去,你喝酒了,还是不要开车了。”
城市,只要有灯光就会有绚丽,这个小小的城市也是这样子,不觉间陈格来到这个小城市已经快两年了,他们从再次相遇也快两年了,可是他们又真的认识吗?直到现在,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去记忆,就好像是路人,根本就没有记住的必要。Jack把车窗摇下去,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夜晚的风冷冷的使劲的灌了进来,陈格的酒劲如果说还残存着一半的话,现在也早就在这冷风中蒸发干净了,看着他眉目间的忧愁,Jack叹了口气:“格,你这是何苦来着?天下好女人多的是……”
“我知道,我就是要看看这个虚伪的女人在玩什么把戏。我陈格怎么才不会对女人动心的,像莫小默这种贱女人,更不会值得我动心。”Jack不再讲话,是的,一直都是这样子,如果他陈格坚定地否认一件事,那么他就真的是从心里面放不开这件事了,如果他对一个人耿耿于怀,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在他的内心生根发芽了,他要想办法帮助自己的朋友,既然不能让他放下,那就帮他拿起。
“格,如果你真的想得到她,也不是没有办法的。”Jack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
“办法?我要办法干什么?我得到她干什么?”陈格有些许的恼怒,不知道是还醉着,还是根本就不想清醒。
“行了,我就是说说,你当笑话听行了吧?既然她认不出假扮林傲的你,说明林傲在她的心中不过是个虚幻无实的影子,你就这样子做……”Jack没有去反驳,看他眼睛深处的黯淡,一个人顾自说了下去。
清冷的夜,像极了当年那个北国之夜,那个单薄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瑟瑟发抖,陈格闭上眼睛,也摇下自己这边的车窗,冷风更加嚣张的涌进车厢。
莫小默一个人坐在马桶上,是的,自己的那一阵子发疯让本来就受伤的腿和胳膊更疼了,那个叫什么陈格的,那个臭男人,那样肆无忌惮的揭自己的伤疤,非得把内心那个狂躁的自己逼出来,可是自己也只遭了老罪了,在这个破马桶上坐了快半天了,姚千挑的电话打不通,迫不得已,她只好打给林傲,她不相信林傲会真的扔下自己不闻不问,果然就在自己失望的听完那个冷漠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后,林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就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莫小默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你等着,我马上回去。”林傲的声音就像是定心丸一样,莫小默的心中有了期待,有了喜悦,也有了对明天的向往,这才是她内心深处的那个林傲,那个自己一直追随着的林傲。
“林傲,你回来了。”莫小默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不觉间又盈满了泪水,陈格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和刚刚还和自己吵得天翻地覆的泼妇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是的,这样子的温顺完全是因为此时他是林傲,一旦没有了这层皮,眼前的天使瞬间就成了魔鬼,圣女就成了荡妇,陈格的内心在怒吼,可是他抑制不住,每当看到这样子的莫小默,他就会忍不住心疼,忍不住去呵护。
莫小默稳稳的呆在陈格的怀里,就好像自己找到了依靠的港湾,好像自己的内心也找到的驳岸,是的,这就是她莫小默一直以来想要的幸福的感觉,这是莫小默一直梦寐以求的安全感,林傲,就是她的一切,她一定要得到林傲,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陈格把莫小默抱到她自己的房间,一路上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人只有在面对这张皮的时候才会这样子温顺,而自己就算是知道真相,可是自己也是难以经受的住那个温暖的微笑,那种让人心疼的表情。
“林傲。”莫小默看着这个眼睛红红的男人,他一言不发的帮自己穿好裤子,然后抱着自己走出卫生间,莫小默看的出他眼睛里面的怜惜,正是自己疯狂的迷恋的感觉。只是让她迷茫和不安的是他身上的酒味,红红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一种失落的挫败感。
“什么事?”对方惜字如金。
“我饿了,我就吃了个早饭,我……”莫小默经不住肚子咕咕的叫唤。
“你要吃什么?”
“我想吃面。”
面?陈格这下子难住了,他从来都没有下过厨房,现在都这么晚了,外面还有卖面的吗?拨通了Jack的电话,刚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就听到Jack那嗲声嗲气的叫嚷:“格,我的大爷,现在已经快12点了,卖面,这是那种小摊贩才会卖的东西,我去哪里给你找啊?我……”陈格不耐烦的挂断电话,自己已经够心烦了,这个Jack还在那里没有眼力劲的嘚吧,懒得理他,可是怎么去弄面啊?有了,陈格拨通家里的电话:“阿姨,那个怎么煮面啊?”
家里的老保姆就像是听到了绝世奇谈一般,先是嘟嘟囔囔了半天,最终还是在老保姆的指导下做出了自己28年来第一顿饭。
“来,做好了,吃吧。”陈格把莫小默抱到沙发上坐下。
“这是你做的?”莫小默看着眼前的男人,和茶几上的面,莫小默笑的眼睛都弯了,这样的清汤挂面,还是甜的,莫小默却吃得有滋有味,这可是林傲给她做的面啊。
陈格看着莫小默那种哭笑不得的表情,那种强装喜欢的神态,“不好吃吗?”
“好吃,是你做的就好吃。”莫小默笑的一脸阳光,陈格不由分说,夹起面放到自己嘴里,“噗——”这是什么味啊?陈格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味啊,这个女人是饿疯了吧,这么难吃的东西也能咽得下。
“别吃了这么难吃,我给你泡方便面吃。”
“不,这是你给我做的,我一定要吃下,快拿过来,给我。”莫小默叫道,果然这招真的很管用,要知道她这张叼嘴可是有了名的刁钻刻薄,这个面如果不是林傲煮的,估计她早就吐出来了,可是这是林傲给自己做的第一碗面,一定不能让林傲觉得自己觉得这面有多难吃,而且也一定要装出自己很在乎,很喜欢的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不忍心,莫小默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打铁趁火热,接着赶了几句:“林傲,谢谢你给我做饭吃,这是梦里都不会出现的。”
陈格愣愣的看着这个女孩子,此刻的她就像是那种单纯的一无所知的小女孩,那种倔强,那种任性,他迷恋着她的这个样子,又痛恨这个样子只是因为另一个人——林傲。
“算了,别逞强了,这个面难吃到死了。”陈格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内心突然燃烧起一股妒意,更多的是怜惜,他不忍心她吃下那么难吃的东西,但是内心的报复之感也让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真的能吃的下这种东西。
“不,拿来,我能吃的下。”莫小默继续坚持着,她知道或许现在林傲的迟疑是对自己的考验,为了他,自己连尊严都可以放下,一碗加了糖的半生不熟的面又有什么。
陈格就这样子看着莫小默吃下了那碗难吃到极点的白水煮面,他就这样子看着莫小默就那样子微蹙着眉头,艰难的下咽着,那种哭笑不得表情让陈格疑惑,他不明白这个女人的想法,但是也不想去制止她,她是为了别的男人才会这样子的,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整整一个晚上,莫小默是在极度的兴奋中难以入眠,尽管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可是她睡不着,她在想着那碗面,那碗差点让她吐掉的面,她开始怀疑琼瑶阿姨的小说,说什么只要是心爱的人做的就算是再难吃,也能吃出美味的,她莫小默是把那让人恶心的加糖还夹生的面咽下去了,可是此时胃里的那种翻江倒海,也是无法言喻的,看来爱情不是蜜糖般的甜蜜,是自虐,可是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莫小默问自己。
莫小默不知道的是另外的房间里的人是怎么想的,有没有看出自己表演的纰漏,应该不会,莫小默单手捂着自己的胃,痛苦又甜蜜的想着。
此时的陈格坐在床上,在穿衣镜里看着那张陌生的脸,他不明白这张脸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只要自己有了这张脸,就能让那个女人变成温柔的水,轻柔的让人心疼,她是真的喜欢林傲吗?陈格在心中问自己。
“既然她认不出假扮林傲的你,说明她根本就不爱林傲,她爱的可能只是心中的一个影子,只要你破坏掉那个影子的美好,让自己取代那个影子,慢慢的她就会接受真实的你,而不是虚幻中的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了……”Jack的话再次充斥着自己的耳畔,陈格下意识的牵动嘴角,慢慢扯下那张皮,“既然这样子,我就陪你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