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记

今早起来头有点疼,不知道是没有睡好,还是因为开始发作了。处于这种全屋都是高烧的环境一个星期了,我每天都和他们一块说话,一块吃饭,却依然36度……

下午我就想着去做个核酸,确认一下。正好看到了今天多了几个采集点,有个离得还算近,大概四公里的样子。坐在公交车上,我才发现手机快没电了,而我还得导航,就开始默记地图。我是个路痴,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分不清东西南北。

到终点站下了车,一下车,就感觉这个地方有些荒凉,像郊区一样,没有那么多的高楼,个别高楼还处于待工状态。不知道是不是人烟稀少的原因,每次来到这种地方,就会感觉路特别宽。走了两步之后,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5点了,而采集点5点关门,我一路小跑到目的地。途中,我看到灰黄的落日余晖照在冷白的地面上,没有一丝温暖的红色,树枝光秃秃的,藕断丝连着几片干枯的树叶,我突然想记录一下这个陌生的地方。但也是匆匆一瞥,因为采集点真的要关门了。

做完核酸之后,回来的路上我才发现我有点出汗,冷风吹过,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头也不疼了。拐了一个弯,有个人拦住我问我采集点在哪里,我给她指了指那栋楼,其实我也是问了好大半天才知道它藏在一个办公楼下面。

我几乎确定了,路真的特别宽,过个红绿灯都需要平常两倍的时间。在公交车站点等车的时候,天已经有点黑了,冬天的夜晚总是这么迫不及待。我看了看手机,还有两格电,想着保存着电量坐公交车用,就放在兜里四处张望。我看到站牌上贴着一张纸,那张纸的上下两端已经弯曲得像个未开封的卷轴,我用手把它展开,发现是一张寻人启事,上面的黑白照片里面有个中年男子,患有先天性疾病,右边印着几个大字,“好人一生平安”,我又看了看那张照片,他长着一副大众脸,让我总感觉见过,唯有一点不同,眼神里面带着些许冲突的惧怕和勇敢。

看着看着,天已经黑了,我扭头看着公交车的踪影。迎面来了一辆三轮车,吱扭吱扭地走得很慢,车很小,就像自行车外面裹了一层纸箱一样。走近我才看到,外面真的是一层纸箱,里面坐着一位老奶奶,车顶和车的两侧绑着一层纸箱,令我看不到车的全貌,只能看见下方有轮子在晃动。奶奶背后还有几个瓶子,瓶子已经占据了座位的大多数空间,她身体向前倾斜,挺着脖子,这让我感觉她像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等到车过去之后,我看见车后下边挂着两个大灰袋子,上方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塑料袋,那些袋子一晃一晃的,像个臃肿的胖子走起来时身上的肉一样。

公交车可算来了,我打开手机,一抬头突然看到对面有灯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地铁口。我有些懊恼地坐上了公交车,踏上了回家的路。天黑了,外面的路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等到看见车窗外的灯红酒绿越来越多,我想,应该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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