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教完书,回到家,正与母亲聊家常。父亲干活回来,笑着对我们说:"我的头好像要长角了"。我一脸纳闷,怎么会长角,父亲是不是和我们说笑。
他见我们疑惑,便用手捂着头的右上方,说,我这里长个包,好像要拱出来了,有点痛。我急忙起身,顺着父亲的手去摸,果然是个包。我就问父亲,碰到过没有,他说,没有。我说,还是到医院看一下吧。父亲说,没多大毛病,不用去。
过了几天,父亲干脆用刮胡刀将头长包周围的头发剃去,抹了点跌打损伤药,感觉舒服些。我也觉得这是小问题,没有太在意。
又过了几天,父亲不忘农活,仍在地里苦干。可头还是有点痛,包,也不化脓还是像长角,拱出来似的。我心里犯嘀咕,怎么会这样,还是到医院看看。
我骑上嘉陵车,带着父亲,到县医院瞧病。医生问:"在哪里撞到过没有?"。"没有",父亲回答得很干脆。医生说,没啥问题,给你开点药,去擦一下。父亲也自认为没啥问题,也没作进一步检查。我也是这样认为。
半月后,父亲说,头上的包,消失了,好了。可腰疼。我叫他到医院看看。因是播种季节,父亲忙于播种,他说,现在不播种,怎么有收成。我这点疼,不算什么。他还说,我的身体还可以,饭也能吃,腰疼估计是挑粪弄的,养养就好了。
义亲的执着,我也无奈,再加上,忙给学生上课,又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也没时间,就此作罢。
又过了半月,父亲腰疼一直没有缓解,可他为了家庭生计,无论怎么痛,他都坚持干活。挑粪,原挑满桶,由于疼痛,只挑半桶。母亲见状,叫他不干活了,他说:"不干活,怎么有吃的,怎么供孩子上学"。母亲也说服不了他。
父亲病了,许多事情我也要帮衬。我记得最牢是1997年7月1日的那天晚上,香港回归祖国怀抱的日子。大家都坐在电视机前,收看香港回归祖国的交接仪式,而我还在请杀猪匠,宰家里喂养的猪。因为猪不吃潲。趁早宰了,拉到开阳磷矿市场上变卖,这样家庭就不会有损失。宰了猪,路经镇上,国歌响起,我知道此时正在直播香港回归祖国的交接仪式。我心里真想停下观看,见证这伟大时刻,可肩上的责任不容我想那么多。理智战胜了我。
我时常都担心着父亲的病。那天,放学,随三妹(三妹与我同校教书)回到家。父亲躺在沙发上,头发散乱,面容憔悴,消瘦,说话有气无力。见此情景,我心里象针刺似的,好难受。
我又骑上嘉陵车,带着父亲到县城医院诊断。抽血化验,照片子,做C丅。最后,医生诊断,心脏,肝肺肾,都是好的,没什么问题。父亲显得很自豪的样子,说:"我说嘛,我没有什么病"。可我很担心。因为,父亲的腰疼一直没有缓解,没有病怎么会疼呢?
回到学校,同事关心的问,父亲的病怎样。我把父亲的病与他们说了。他们说,还是到大医院去看看。
于是,与大妹夫商量,扶着父亲,在开阳磷矿坐火车,经息峰小寨坝到遵义医学院附属医院去看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