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
气温越来越低。
要走快点了。
“她晚上睡前,脚总是冰凉的,凉到睡不着觉,又不喜欢用东西暖着,你记得自己帮她暖暖。”
陈箫在我面前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越来越令人讨厌。
我露出鄙夷的笑容,点了根烟,低声道:“行了,你知道的事儿我还能不知道?”
说完我从他身边走过去,报复性的狠狠撞了他的肩膀,丢下一句话。
“以后不需要你再来找我了。”
十一月的晚上,北京的街道异常寒冷,我在回家的路上缩成一团,脑袋里胡思乱想。
今天是供暖气的日子,她回到家应该挺暖和吧。
明天就周六了,她想看的那部电影该上映了,晚上回去一定要记得订上票。
也不知道她吃了饭没,还缺不缺啥东西。
她现在应该在看剧吧,我还是别打电话了,回去缺啥再出来买吧。
算了,我先去超市逛逛吧。
等我回到家时,她像往常一样,走过来接下东西,说:“回来了,咋又买这么多东西。”
不对,她脸上的表情有哪里不对劲。
她今天好像不太开心。
我过去抱住她,很想哄她开心:“明天晚上去看电影吧,上映了呢。”
她没有看我,笑了一下,“好呀。”
我看出来了,有点勉强。
就像多年前我见过无数次的表情,那个我自以为暗恋却殊不知所有人都已看出来的明恋的时候,她用来迁就我的表情。
肯定是我看错了。
她现在可是我女朋友呢。
晚上睡觉前,我趁她去洗漱的时间,就已经把被窝暖好。
她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躺在我身边后,我把她的暖水袋踢开,将她的脚勾到我的腿上。
很冰很冰。
她的身子僵住了。
她说:“苏明,为什么你知道我那么多习惯?”
我感觉有点好笑:“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啊。我还喜欢了你那么长时间...”
“不是,是那些你本不会知道的,可是莫名就知道的。”
好像没那么好笑了:“说什么呢?”
她把脚缩了回去,然后坐了起来,也不看我的脸说:“我今天看见你和陈箫见面了,我知道,我知道好多事情都是他告诉你的,可你听他的干嘛,你以后别再听他说了,真的很烦很烦...”
她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越来越抖快要哭了的样子,我立马心软的一塌糊涂,赶快哄她:“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保证再也不见他了,睡觉吧好嘛?”
她终于睡着了。
睡的很安静,浑身烫烫的像个小火炉。
我轻轻的起身走到阳台,点了根烟。
她和陈箫差不多从我开始喜欢她时就在一起了。
可他们在一起时,我并不是很难过。
因为他们的感情很好,好到我完全没有一点多余的暇念。
没有过希望,自然就不会失望。
我以我们是邻居从小就认识的身份死皮赖脸的留在她的身边。
现在想来,她不过是心软,用着那种一贯迁就的样子和我一起,看起来还是开心的。
只是她和陈箫在一起时,才会更开心点而已。
现在,十年了,我等了她十年,她终于离开了陈箫,来到我的身边。
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
就像收到了一份无法想象的惊喜,一时不敢相信,还需要缓冲的时间平复心情反复确认真假。
我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怕丢了一样。
陈箫总是和我说很多她的小习惯,我并不拒绝。
我知道陈箫还是很喜欢她的,可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她喜欢我。
就是这样。
我总是安慰自己。
各种安慰。
诸如以上各种各种。
直到我发现,我用陈箫说的那些小习惯取悦她时,她笑的是那么那么自然。
是我没有见过的。
我每天想着怎样哄她开心,也比不上陈箫的自然。
想来她的失落感应该和我的一样吧。
我就像个小丑,滑稽,搞笑,难堪。
只有外表可以逗笑,内在丑陋,无趣,没有灵魂,不吸引人。
却还要被迫别人迁就。
我故意将她引出来跟着我去见陈箫。
我想让她知道这些,再作个选择。
我只是,可能只是被希望迷惑。
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我怕万一是我想多了呢,万一她就是不想回去呢,万一她留下了呢。
万一万一错过了呢,谁来负责我的万一。
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
可是,我有时候还是聪明的。
在我回到家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我没有万一。
失望在黑暗中伸出了无数双手,每一分每一秒,都把我拉扯的摇摇欲坠。
我灭掉最后一根烟,擦掉脸上扑满的泪水。
从一开始,我其实就什么都知道。
可我也知道,我负错的深情终将化成烟灰飞散终是变成眼泪蒸发。
我知道再多深情撕心的话语也终究不过是我的独自吟唱。
她第二天果然搬走了。
她想通了。
她回去了。
她不陪我看电影了。
她给了我希望就离我而去。
她以后不会再迁就我了。
她又可以发自内心的开心了。
她不会再茫然了。
那上天求你了。
她一定要幸福啊。
“街边一个醉酒男子身边全是酒瓶,他恍恍惚惚的好像看到了上帝
上帝问他:你痛么
男子说:好痛
上帝:她欠你很多吗
男子说:很多
上帝说:放心,她欠你的会有人向她讨回
男子慌张了起来,眼色慌张的问上帝,可以把刚才的话重复一变吗
上帝说:她欠你很多吗
男子拼命摇头说:她不欠我的,都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