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晋北大地众树纷繁,欣然争艳。然而人生易老,春光易逝, 那些万紫千红大抵在肆意张扬了一段时间后疲倦了,都露出准备撤退的架势,唯有槐树“无意苦争春”,在万花谢幕时,匆匆赶来了。
以往不知,今年我听人们说,槐花可吃。于是,我择日去采,想一品芳泽。
提了满满一大袋雪白的槐花,尽管自己被香气缭绕,却有些微微的疼痛。
不知道,五月长天,会不会也有人带着竹筐,张着口袋,扛着长钩,提着树剪,挎着利锯去亲近父亲的槐林,掠夺她的香花,强取她的枝干?那些槐树会不会也会被脆生生拦腰拧折,齐刷刷至根剪断?
我们很久没有踏上那块土地了,不,我们是很多年没有踏上那块土地了。
如果父亲还健在,我想我应该不会去陌生人的地畔去摘槐花,一定不会。
又是五月,槐花盛开,芳香弥漫,不知,天上的父亲可看得见那一树又一树的花开,天幕下那一片无限诱人的香雪海,可闻得见那一嗅难忘的清香,沁人肺腑,泽人记忆,痛人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