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的家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庄里。村子很大,坐落在一片平原上,四周被大片的庄稼地围绕着,我家就坐落在村子的最后一排。
我家的房子,坐北朝南,共三间,中间是厨房,东西两间,用来休息。
房前有一口井,井水清列甘甜,可以直接引用,离开家乡的二十多年里,我去过许多地方,但再也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水。房子前后都有院子。房前的院子,用泥土墙围起来,形成一个园子。园子里种了一棵杏树,两棵樱桃树和两棵李子树。春天,果树开花了,白的粉的,十分热闹。等到六月底,樱桃成熟了,我每天放学回来,一进家门,放下书包就跑到园子里,蹲在树下吃樱桃。妈妈喜欢花,园子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花,大片大片的,步步高,荠荠草,蔷薇,美人蕉,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从春天到秋天,花开不断。
房子后面的园子里种着各种蔬菜。早春里第一个长出来的菜是韭菜。春天的韭菜最鲜嫩,割一把,切碎,搅拌到鸡蛋里,在油锅里煎熟,夹一口放入嘴里,被萝卜白菜折磨了一个冬天的味蕾,一下子就从麻木中苏醒了。韭菜之后长出来的是菠菜和小葱。这两种蔬菜是妈妈在去年冬天就把种子播撒到了地里,在早春青黄不接的时候长出来,保证我们家有菜吃。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妈妈靠着她勤劳的双手,靠着她的精打细算,让我家餐桌上一年四季都有菜吃。
我家的后园子,和左右邻居的园子紧挨着,园子之间用低矮的土墙隔开,我经常翻过土墙去邻居家的后窗外找小朋友出来玩儿,爸爸妈妈整天都在忙庄稼地里的活,没空管我们,所以我们整天东窜西窜,玩儿的很开心。
我家在村子的最后一排,后面是一条很宽的河。夏天,天一亮,我就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后面的河边玩。捞蝌蚪、抓鱼、游泳、玩泥巴……一玩就是一整天。沿着河岸是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条小路,路两边开着成片的野花,黄色的,粉色的,蓝色的,紫色的,姹紫嫣红,连成一片。到了晚上,月色朦胧的时候,会有大哥哥大姐姐一对一对的来散步。那时候小还不懂,现在想来,应该是在约会吧,不知道多少对有情人,在河边订了终身,成了眷属。
后来我家搬到了村子的最南面,离河远了,我也长大了,就很少去河边玩了。成年后,我离开家乡,去外地工作、生活,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今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专门去看了河边的老房子。当年的老房子,已经翻盖成了红砖瓦房,前面园子的最南端也盖了一排房子,围绕园子四周的土墙,也被高大整齐的砖墙取代。难得的是,前面园子里的樱桃树还在,隔着漫长的时光,我仿佛看到一个小女孩,放学后一路跑回来,放下书包,蹲在树下吃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