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涓子
北京大兴某公寓的失火,殃及了池鱼。特定人群被下了逐客令,三天内搬离,三天后将停电停水。
于是,一场大迁徙就像灾难片里的某个长镜头,“逃难”的人群在寒冷的冬天里,瑟瑟发抖,心如冰窖。
北漂的人都知道。在北京,就算平时找房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在集体搬迁的情况下,且不说那借机发财的房东无底线涨价,仅房源就是个大问题。
于是,抱着孩子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蹲在街边哭的;拉着行李箱茫然失措,不知路在何方的;万般无奈只能卷铺盖回老家的;那种种的景象,让人瞬间就有了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绝望。
对于被迫搬家,我最能感同身受。
出来这些年已经记不清被迫搬了几次家。那种身心俱疲的悲凉。即便是七月里火辣辣的太阳,恐怕也难以焐热。
刚出来,三年搬了两次家。那时候因为年轻,不觉得气馁和颓丧。每次搬家都会不知疲倦地日夜收拾、擦拭、洗涮。然后,怀着对新环境的期待和坚不可摧的信念,全情投入地继续着每一天。
再后来,随着被迫搬家次数的增多。我残存的那点叫做坚持的信念被瓦解的七零八落。
因为我们搬家不是人和行李那么简单,还有店里的货。那些铁家伙儿,也不仅仅是装箱搬运那么简单。十几个类别,一个类别的规格从低到高至少要几十甚至几百种。每一种至少要备货20至50套左右。再加上其他林林总总的配件,都分别按序号装箱,再按顺序排列一一上架。
于是,每搬一次家,都是伤筋动骨地折腾,都要不分昼夜地忙活,都得绞尽脑汁地记录。不用减肥,人就瘦了一大圈。
可是,没办法,门市房高昂的价格对于小本买卖的我们,那只是想想而已。买不起就得租,租人家的就得任人摆布。涨房租,你得忍着;让你挪地你得受着。谁让房权证上写的是人家的大名来着。
最痛恨的一次搬家是,我们费大力气收拾好的一个地方,刚刚搬去两个月,遭遇拆迁。
当时,熟人给介绍了一处采光和地理位置都特别好,前后两排带院子的商住两用房,我一看满屋的阳光,院子又能养花,就立刻喜欢上那个地方。
我们不惜财力,又是换门窗,又是拆隔墙,接水管,粉刷墙,贴壁纸。这一系列的活儿下来用了半个月。零零碎碎的搬东西就搬了五六天。突然下达的拆迁通知,也是限时命令。心里的懊恼和急躁让人抓狂。
当时,正是孩子放暑假,刚把老家的婆婆接来避暑。没想到遭遇拆迁。时间紧迫。面对即将流离失所的一家老小,我和老公每天无头苍蝇一样满街乱撞,希望能找到性价比合适的商住两用房。
那段时间特别煎熬,夜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即便眯一小会儿,也会在做梦找房的紧张情绪中惊醒。
这边没找到合适的地方,那边又催着拆迁,一家茫然无措的人,对着一屋子无处安放的货。那感觉……别提了,说起来都是眼泪。
所以,当我看到北京大兴零下4度的寒冬里,各处奔走,流离失所的人群,我便生出一万种同情之心。住在暖气房的人怎么能体会被迫搬家的悲催人生呢?
还好,每个人都有来路。在不能守又攻不下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原路退回。毕竟,我们是为了梦想才选择漂泊,而不是为了漂泊才漂泊。
北京固然有一万种机会圆你的梦想,但没有了家和根。终究是漂泊无依。幸好,每个人都有个叫老家的地方。可以为你拂去一路风尘。不管你混得好与不好,都会无条件地接纳你,给你退路,并坚定地成为你停靠的港湾!
春节将近,在外漂泊的人们,如果你们还没找到落脚之处,那就提前买票回老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