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鼻子企鹅站在房南自家小园里,居高临下,再往南是一大片洼地。初冬的阳光暖暖地照过来。她们家房子在村子最南边,是村子里得到阳光眷顾最多的。这让大鼻子企鹅很得意。她插着腰,眯起细细的眼睛从东头到西头打量。靠墙根贴墙铺了一条三七宽的滴水,防止墙头的雨水冲刷墙根儿。滴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砖红的像新铺上不久。
大鼻子企鹅习惯性的提了提裤腰,有土没土的掸了掸身上。她个子不高,短胳膊短腿儿,肚大胸大。走路腆胸迭肚摇摇摆摆。因为人缘不好,得外号企鹅。又因为其脸上一个大鼻子夸张的贴在脸的正中央。所以又得外号大鼻子。后来索性被人们双号合璧叫做大鼻子企鹅。
别看大鼻子企鹅一副蠢态,她可是个吃苦耐劳的人。比起那些嘴勤屁股懒的老娘儿们来,算得上了得的。她的家里里外外光亮得都能当镜子照。只要她想做的事情,立马就得做,不然吃不下喝不下,坐卧不宁。
现在大鼻子企鹅的目光落到墙根儿那口大锅上。这口锅比家里平常做饭用的大锅大一圈,谁家的,没人知晓,好像它在这村里传过来传过去没人要。大鼻子企鹅家盖这处房子时,用它和过灰。本来现在闲置没有什么用,可是后邻的二哥秋后在锅里放了腐殖土,种了一锅香菜。香菜刚长到一拃长,后邻二哥舍不得吃,就在上面支起拱棚,覆上塑料。为了要它继续生长,竟搬到了向阳背风的大鼻子企鹅家的墙根下。
大鼻子企鹅凑近了那锅香菜,那嫩绿色,在这个生机褪尽的季节格外惹眼。这让大鼻子企鹅忽然感到一种不舒服。
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片小菜园,这是她今年春天整整一春的辛劳。她家房南本来是一片坑洼地。她不知废了多少口水,才使动自家老爷们儿帮她垫起了这片菜园。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到这上面了,居然忘了利用这口大锅。这可是顺手可得的资源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用它种一锅香菜呢?
这锅香菜再有十天半月长到不老不嫩,就可以收割了。大鼻子企鹅有些些失望。她回屋时不禁有瞟了一眼那口大锅。忽然,她看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口大锅分明着着实实靠着她家的墙!这让她产生了愤怒。墙根向来都要求干净利落的她,怎么能允许别人把东西放到她家墙根儿呢?绝对不行!这种强烈的反感促使大鼻子企鹅紧走几步,进了后院二哥家。
大鼻子企鹅气呼呼进屋,要求二哥把那口大锅挪走。二哥笑嘻嘻地说,再过十天半月,收了香菜两家吃。
大鼻子企鹅悻悻地出来,她围着自家菜园溜了一圈,望着菜园边一人多高的斜坡,忽然有了注意,她回身从仓库里取出铁锨,在向阳的坡上挖了一个坑儿,估计可以坐下那口铁锅为止。
第二天,当后邻二哥背着手看似闲庭散步,其实心里头惦记着他那锅香菜,溜达到大鼻子企鹅家的菜园时,他愣住了。继而火往上撞,心想大鼻子企鹅啊大鼻子企鹅,你也太毒了,连在你家墙根儿放一锅香菜都不行啊!,再说了,我不是说好了,回头两家吃啊!
他气呼呼去找大鼻子企鹅,这轮到大鼻子企鹅笑嘻嘻的了。她把二哥带到菜园的边上 往下一指,一锅香菜稳达达坐在半坡上。既向阳也背风。弄得二哥无话可说,悻悻走开了。
原来昨天晚上大鼻子企鹅家老爷们儿一回来,就被逼着把那口大锅挪到了她事先挖好的坑儿里。想着要看看明天后邻二哥是什么表情,大鼻子企鹅心里舒服了许多。
收香菜的时候,大鼻子企鹅站在坡上,指挥着自家老爷们儿爬到半坡割走了一半儿。二哥什么也没说什么,割走了另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