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群众只是看看热闹,九岳一走,围观的人也就散了。
兰如风只觉再耽误不得,拉着赋儿挤进了左相的马车,也顾不得还落下什么,催着回京大队即刻启程,浑似火烧了屁股。
寒域魄几次张了张口,都被兰如风无赖的抢话咽回了欲开口的话。
这不,某人竖了竖大拇指又道:“左相真是大方,堪称民之典范!”
“左相人真是好啊,赋儿对吧?!”
“左相马车如风坐着正好,如风还担心要是一路骑马回京,该不知瘦了几圈呢!”
……
赋儿跪坐一旁,浑然感受不到周围是何气氛。
寒域魄终是忍不住,闭了眼,微启唇:“兰巡抚形象还需优化些,免得外头见到了,还真以为本相蛮不讲理。”
赋儿一愣,看了眼闭目的左相。
兰如风亦是一愣,似乎颈下确实丝丝清凉,低头一看,果然衣衫领口有些凌乱,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心下虽慌,却淡然拢了领口。
寒域魄闻了动静,起身倒了杯香茗,掩藏唇边毫不起眼的弧度。
一路无话。
出了城,寒域魄突然坐直,拂了车帘看了眼外头。
离城门已远了许多,此刻说是荒郊野地也不为过,且前方不远处便是半倚了斜坡的两马车宽的窄道,窄道的另一半,则是矮了几尺的湖泊,湖水湍急,沿着道伴随着轮印流淌,清澈的湖里清晰可见一尾掌大的鱼逆着湖水摆着尾巴,好一会儿,还游在原地。
兰如风见状,神经莫名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前方领头的人喝慢了队伍,指挥几人前去打探。
整队人提高了警惕,右手皆虚搭在剑柄,方便第一时间拔出来。
队伍小心翼翼,只闻车轮骷骷与潺潺湖水。
不多时,打探的人皆数飞奔回来,道前方无碍。
兰如风看了眼赋儿,心里颇有些后悔。
一路走来,惊险从未断过,赋儿一届弱女子,跑几步都会气喘吁吁,倘若出了意外,势必她最危险。
队伍加紧了步伐,不知走了几刻钟,道宽了许多,斜坡的终端已在眼前,兰如风尚松了一根神经,后方一声诡异的哨声响了几调,轰隆隆的声音自侧上方砸了下来,车队的人拔剑躲闪不及,大部分人被山坡滚下的石块冲下了急流的湖泊。
石块撞击在车壁上,车身毫无动静,兰如风尚未反应过来,接连几块更大的石块相继砸上了车壁,砸透了车帘。
兰如风握住赋儿被汗浸湿的手心,突然拽住寒域魄的肩猛地拉向自己,一根羽箭穿透车帘钉在了寒域魄原本的位置。
一轮粗犷的吼声自高处惊扰了天地,车前已有人惨叫一声。
寒域魄趴在兰如风身前,神色尚余茫然。
“左相,不要慌神喽~”兰如风嬉皮笑脸拍拍寒域魄的肩膀,推开他来,正好车帘被人一把掀起,兰如风与举剑的人打了个照面,才发现这人正是第一个跑回来到无碍的探路。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此人握剑的右手断了一根小指。
原来队伍中早有奸细!
那人满意大笑,举剑横刺:“兰巡抚,孟婆汤记得多饮几杯,算葛某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