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何以女神?万茜如是。
原来万茜是益阳人啊!
益阳这个地方,可不得了。正所谓“天下桃花江,山水美人窝”,从“美人窝”里走出来的美人,自然当有一种别样的风情。似乎跟这“桃花江”与“美人窝”有着冥冥中的联系,柳如是也曾写过一句诗“大抵西泠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
桃花得气美人中。你想啊,春寒料峭,江南烟雨朦胧,青苔草色若有若无的长在墨色的石板上,水畔的垂杨嫩柳冒着绿芽,青翠可怜,正当眼前落落无行之时,一个聘聘婷婷的婀娜女子,迈着纤纤细步,独自漫步在小径上,她有着娇俏的鼻子,眉宇间带着三分媚态,却又有七分英气,眼神坚毅而寂寥,头上云鬓金钗乱颤,曼妙清雅的衣领处半露着性感而又孤独的锁骨。明眸似水,千回百转间,千树万树的桃花怒放,灿若云霞,而她,就站在这万花之中,一如钱谦益在她背上用彩墨轻点出来的玉花小朵,黄金细蕊,白雪娇瓣。
想来,历史中的柳如是也应该也是如万茜这般吧。她应该是如明清笔记小说中的美人那般文弱清秀,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平胸,瘦肩,柳腰,纤足。她是美的,却不是如一般的女子那边,她是张扬的,是叛逆的,是坚毅的,她可以在素白色的领口处,挑画处一朵颤颤巍巍的红梅,也可以拿着青团小扇,咿咿呀呀的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她就像是流光飞舞的青蛇,风光旖旎,却又恣意张扬。
可是,她终归是个女子啊。
“你不怕,我出身青楼,辱没门楣?”“不怕。”
“你不怕,庭院深深,家族是非?”“不怕。”
“你不怕,世道险恶,人言可畏?”“不怕。”
她以为她可以做梁红玉,可他却不愿意做韩世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据说在钱谦益八十大寿那天,庭院里二十多年未开花的树结出了红豆。尽管人们愿意去试着相信他的苦衷,但一句“水太冷”,却是让她的美蒙尘。
那又如何呢?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吧。人生便是如此,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随波逐流。
南宋时期有一个我的老乡,叫姜夔,又被称作白石道人。曾经读过他的一句词,此时甚为应景:“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人们总是愿意任性的与时间去抗争,可是最终呢?最是人间留不住,等到老来多健忘时,你是否还记得,那一夜的红鸾画舫,你一身紫纱半掩,他用朱笔在你的背上画上你最爱的九里香,半醉半醒,笑眼千千,浮生半世的劫和缘,似乎都要化作这春雨如绵罢。
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