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里的“祸水”和“知己”

      故事从80年代的四川小县城开始讲起,漂亮的小云意外怀孕被老师发现,和犯错的男生一道被学校开除。男生从此远走他乡,小云留在镇子里忍受着风言风语。小云的母亲是位小学老师,被女儿的丑事压得抬不起头来,对小云成天冷眉冷眼。小云的孩子生下当天,便被母亲抱走送给男同学的姐姐,并对小云谎称孩子夭折了。十年悠悠而过,小云成为县里川剧团的花旦,然而,时间并没有化解笼罩在小云身上的阴影,她依然遭受着周围人的歧视和白眼。一次偶然的机会,小云和一个叫小勇的十岁男孩认识并成为好朋友,孤独而敏感的小云在小勇的身上找到久违的友谊和欢乐,这是一个没有歧视和责难的世界。直到有一天,小云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小勇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痛苦抉择。

        这是一个命运多舛女性的故事,少年时犯下的错追随了她的前半生,以后是否会得到幸福,没人知道,但我们都希望是。再次领略到“人言可畏”的巨大杀伤力,这个沉重的壳压着她步步难行。记得一处,得知当年那个男生在异乡打工不幸亡故时,小云脸上复杂的表情,不管爱与不爱或者懂不懂爱,这个人始终是她心头无法抹去的记忆。还有一个场景,小云在商场门口为促销活动唱歌,无论歌声是否动人,她表情麻木眼神空洞,怎能是一个26岁女子该有的面貌。被指为第三者遭到众人围殴,也没有一般人的辩解和反抗,为什么?这是一个已然被定性的人,在人们的心中她早已和洁身自好没了关系。无力的辩解和反抗,能改变些什么?

      《红颜》看得心里特别难受,喉咙里堵堵的,压抑的情绪无法排解。小云苦难的命运就像蜀地小镇阴湿的天气,绵延不尽。结尾处她坐上南去深圳的列车,没有了下文,不知道她的生命会否遇上光明的转角,希望磨难不会是一场轮回。

      整部片子叙事缓慢,不卖弄、不张扬,具有故事的延续性。虽然主演也是职业演员出身,并没有带着表演的痕迹,淡淡的,很动情。我觉得是导演李玉目前最好的电影,比《苹果》和后来的《万物生长》的可看性要好很多。小众电影历来是叫好不叫座,无论是受制于题材的限制还是囿于文艺电影的桎梏,获得观众的关注好评并不容易,希望她能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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