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43年出生,在63年响应国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她成了第一批知识青年,下放到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她是家里的最小的,本来可以不去,但性格倔强的她却去到了最苦最艰难的地方,而且在那边结婚生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成都。
74年母亲在昭觉县医院生下我后,便被安排在一个矿山上登记工分,工作相对要轻松一些,因为父亲在另外一个地方,母亲便一个人带着我,非常的辛苦。工作时间无暇顾及我,把我放在背篓里面,我就自己一个人玩耍,母亲的同事有空的时候就帮着抱抱我,只要有人抱,我就冲着别人笑,大点的时候会走了,我也是自己去找人玩,不会去打扰母亲,担心她讨厌我。所以周边的邻居都会跟母亲说我乖巧懂事!
当我四岁的时候,我的弟弟出世,我发现母亲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弟弟的身上。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更加独立,很多事情都自己学着做,学着做饭,学着洗衣,学着干各种的家务,为了博取母亲的喜欢做很多的事情,可我并没有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和爱。
到了读书的时候,在学习上没有办法跟弟弟比,因为家里面不断的搬家,我读了三个小学,初中因为成绩不好也换了三个,最后高中去了职业高中,可弟弟呢?因为聪明,一路就是学霸,最后考取的是华南理工大学,所以他一直是家里的骄傲,我呢,就是家里那个最没有出息的人。
开始工作时,我便非常努力,只为了父母可以肯定我,有一份认可,让我觉得自己很能干。在换了很多工作以后,终于在工程咨询行业稳定下来,收入也不断的提高,也能够给到父母更好的物质条件,甚至在弟弟买房的时候还能资助到他,就这样我觉得自己才是家里面最重要的那一个。
然后我和母亲的位置就开始反转了。在母亲帮我带大孩子后,我开始看不惯她做的事情,时常怼她。七年前,当我与孩子的亲子关系紧张时,我开始学习家庭教育,开始一些方法的学习,让我跟孩子之间的关系有一些改善,因为我就一味的讨好他,可我心底知道这样不能改变,因为根源的问题还存在!
直到四年多前,开始跟着旷智勇老师学习完形心理学,更深的探索自己,我明白了与母亲的关系代表家庭的力量,我如果跟她关系不好,注定我的伴侣关系以及亲子关系也不会好,母亲的年龄已经大了,我不可能去要求她的改变,我需要自己去慢慢过自己童年的功课。曾经因为被母亲重男轻女的对待,我便有了“我一定要成功”这样的童年经验,这样的经验在我生命里就像一个鞭子一样不停地抽,他让我不得停歇,让我一直有很大的压力,而且这样的压力不敢对任何人讲,只有自己默默的承担,而我把这样的感受变成愤怒的情绪给到我的母亲,再看到母亲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以及当面对我时,甚至有一些胆怯的眼神,我心里的痛让我知道,我要学习去放下自己,我如果不放下,我将继续伤害到我的母亲和我自己。
学会放下,学会接纳,学会包容。通过和解我和我母亲的关系,也是和解我与自己的关系,继续去成长自己,自信会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