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哪些让你觉得「心疼」的时刻?



从小我就不是别人口中的孩子。


上学了也没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工作了也没能让您少操心。


也不知道我是上帝写给你的情书还是下给你的战书。



我不知道别人家和爸爸相处的模式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从我记事的时候起爸爸就经常不在家,只是在农忙的季节才会回来。


我儿时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那时候还小,大约四五岁的样子,特别喜欢吃妈妈嚼过的东西。当时我拿了一包方便面,兴高采烈的跑到妈妈身边,把方便面递给了她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妈妈,爸爸当时正好回头看见了这一幕,径直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妈妈手中的方便面,顺手就扔到了大门外面,当时我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这件事对当时幼小的我,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可能对爸爸的畏惧,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后来我长大了一点,又多了一个弟弟妹妹,这个时间段是我见爸爸最多的一个时候。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这样能一直下去就好了,因为这个时候家里会有很多亲戚来,然后就会给我拿很多好吃的。虽然不知道这些吃的到底都是给谁拿的,反正最后都是吃进了我的肚子。


我上小学的时候,当时非常流行一款文具盒,也不敢跟爸爸说要买文具盒,因为我的还七成新。有一天放学回到家,大人们都在地里收玉米忙活,然后我就偷偷拿了桌上的钱,去买了我很喜欢的那个文具盒,顺便还把找回的钱又偷偷放了回去。


我把文具盒一直偷偷的藏在学校里,内心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窃喜,可后来不知道爸爸是怎么得知的,为了惩罚我,让我在砖头上跪到半夜,在妈妈的请求下,才得以起来。


这使得我对爸爸的畏惧进一步加深,从那以后,无论我有什么事都只会跟妈妈说,也就跟爸爸越来越不亲近了。



上了初中,因为离家较远,就只能住校,开学的那几天爸爸刚好在家,所以送我上学的任务就交给了爸爸。


当时的自行车刚好从二八的换成了比较轻便的那种,虽然洋气了一些,可是它也有不好的地方,我要是坐在了后面我的被子就没办法带了,然后爸爸决定先把我送到学校,自己再折回来带我那一麻袋行李。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到学校了,爸爸说你先去找自己的班级,我回去带你的被子,我到了教室后突然想起来爸爸不知道我的宿舍,也不知道我的教室在哪,那他把我的被子放在哪?



中午的时候我飞奔到学校大门口,试图能找到爸爸,在人群中搜索半天仍然无果,只能沮丧地先回宿舍,回到宿舍之后居然惊喜地发现我的床已经铺好了,上面还放了一些新采购的日用品。我想爸爸真幸运,竟然能找到贴有我名字的床铺。


后来从妈妈的口中才得知,当天爸爸到了学校之后,不知道教室也不知道寝室,只能在宿舍楼里一间一间地去找,一个床位一个床位地去看是不是我名字,我们宿舍在六楼,我想他肯定找了很久吧。


原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幸运的事,只不过是有人偷偷在背后努力罢了。



大学去了离家一千多公里的地方,回家的次数从一周一次变成了一年两次。我又是一个比较恋家的人,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非常不适应,经常给妈妈打电话,有时候想家了还会在电话里面哭。


由于心底里的畏惧加上没有话题,大学期间我很少给爸爸打电话,大三的一次暑假回家,爸爸来火车站接我,突然问病好了些没有,我呆呆地怔了两秒之后才应答他。


因为我记得这些事我只给妈妈讲过,原来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他只不过以一种无声的方式默默关心着我。


原来缺钱的时候卡里收到的到账通知不是凑巧,遇到烦心事爸爸打来的电话也不是偶然。


从那一刻我就感觉特别对不起他,想知道自己女儿的近况还得从妈妈那里打听才能得知,他该多么委屈啊。



一次在跟妈妈的闲聊中,她告诉了我一些从未听爸爸提起过的事。


有一次爸爸正在建筑外墙刷漆,因为不小心踩空了架子,险些从十几层的高空摔了下去,庆幸当时的他还年轻,反应敏捷,一把抓住了旁边的钢管,才得以保住性命。


还有一次是在下面作业,从脚手架下面经过时,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了一根细钢筋,不多一步不少一步刚好从他的眼皮上穿了过去,我的心不禁猛然一颤,就这样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我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忍痛把那块肉给剪下来的,即使后来听他描述地再云淡风轻,我也不忍心去想像那个场景。


他从来没给家里人说过自己的工作多累多危险,为了凑出我们的学费,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了,给出了全部。



知道了爸爸的过去,才能体会到他的用情至深。


听奶奶说爸爸十五岁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后来被人骗的身无分文,连随身的被子和衣服都被骗走了,只能偷偷跑回家,但是他却不敢进家门,就只好偷偷地藏到麦秸垛里面,过了两天村里人发现后,才告诉了奶奶,最后才找到了他。


至于在那个交通不便也没有手机导航的年代,他到底是怎么从两百多公里的地方回来的,他谁也没告诉,我们也无从知晓。



现在的我已经工作了,可是依旧没能让您少操心。


我是第一次做孩子,您也是第一次当爸爸。


我很幸运,能成为您的孩子。 


也请您放心,我会努力成为您这辈子最美的情书。





- END -

作者/南知

编辑/村口胡大爷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 「胡老虱」,随缘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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