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好。

 王，你好。

 王，你好，你好。

 王，你好，我在这里。

 王晰，我在这里。

 自打王晰有记忆起，她就记得，自己总会听到一些声音。

 她一开始，会寻找这些声音，后来，直到有一次，她问妈妈，妈妈，有人在说你好。

 她才知道，只有她才能听到这些声音。

 很久以后，当她回想起儿时的事，她都会庆幸，妈妈没有责骂她或是否定她，而是仔细询问了她究竟听到了什么。

 然后，王晰的妈妈就带她回了老家，在西南的一座深山里，鲜有人烟。

 后来，王晰才知道，妈妈也不过是第二次来老家，这是王晰姥姥的老家。

 在山上，王晰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师傅，也是她的姨婆——兰氏。

 王晰姨婆没有姓名，没有其他家人，只有一个代称叫兰氏。

 兰姨，这是我女儿，王晰，叫姨婆。

 纵使还小，王晰第一次见到兰氏，也有些怕，没有主动叫人，而是躲在妈妈身后，而兰氏也不在乎。

 王晰？跟你爸爸姓？

 嗯，这孩子，需要您的教导。

 过来。

 王晰被妈妈拉到身前，推了一把，去吧，小晰。

 当王晰懵懂地被兰氏牵在手里时，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生活。

 去吧，天黑了不好下山。

 妈妈？

 王晰妈妈不回答，而是有些贪婪地看着王晰的脸。

 妈妈？

 小晰，你乖乖听姨婆的话，妈妈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王晰就看到妈妈突然转身离去，任凭自己怎么哭喊都不回头。

 走吧，孩子。

 很多年后，王晰每一次看着别人远去的背影，都有些无动于衷，甚至是冷漠。

 因为她知道，没有什么不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