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米勒的《什么是民粹主义?》,对民粹主义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认识。
民粹主义,当下已被过度宽泛的使用了,可能表现为反建制、敌视精英、愤怒、非理性、不负责任、仇富、排外等,但所有这些都不是民粹主义独有的特征。
米勒认为,民粹主义的界定性根本特征不是反对精英,而是对“人民”代表性的垄断:民粹主义者们宣称,他们并且只有他们才代表“真正的人民”及其意志和利益,这种对政治代表性的道德垄断才是民粹主义的独特之处。
民粹主义要维持其对“人民”代表性的垄断,就必须抹杀现代社会的多元性,也就必须压制和排斥部分民众的意志和利益,从而陷入它所指控的那种精英政治罪行。在根本上反多元主义的特征使民粹主义不仅是反自由的,最终也是反民主的。
诉诸“人民的意志”意味着信奉“人民主权”原则,因此民粹主义与民主政治具有令人迷惑的相似性。比如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曾在竞选集会中宣称:“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人民的联合一体,因为其他人毫无意义”。显然,民粹主义者需要制造一个神话——存在一个真正的人民群体,一个同质性的永远正直的人民,全体人民可以通过一个声音表达心声,而民粹主义者自己就是这个声音,是人民独一无二的道德代表。
民粹主义政客不过是另外一种类型的精英,他们试图借助政治纯粹性的集体幻想来掌控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