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有点大。
这是这座城市最繁忙的一个十字路口。
车来车往，喧嚣嘈杂。
几乎没人注意到，街边两个男人正剑拔弩张。
“说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跨区域来我这边抢单，是不是过分了？”
穿白衬衫的男人似乎不满，怒斥道。
穿黑衬衫的男人倒是不以为然，说：
“我们这工作，本来就很难分清界限，你这样讲就没意思了。”
原来两个人因为业务的事在争执。
谁都不让着谁。
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偶尔有人侧目看一眼。
但是谁都没在意。
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谁管得上谁呢。
“算了，还是老规则吧，剪刀石头布，谁赢这单算谁的。”
沉默了老半天，黑衬衫提议道。
还没等白衬衫回答，两人身后的十字路口传来一声巨大声响。
紧接着是人群发出的惊呼声。
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被土方车重重撞倒。
电动车完全变形，被撞的人躺在地上抽搐，血流了一地。
土方车上的黄土弥散在空气中。
周围的人迅速围上去，有人已经掏出手机报警。
街边这两个吵架的业务员，似乎一点都没受干扰。
还在争执着刚才的问题。
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的业务最重要。
“好，老规矩，三局两胜。”
白衬衫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第一局。
剪刀。
石头。
黑衬衫赢了。
“你还是改不了第一把出剪刀的坏习惯啊，哈哈哈。”
黑衬衫似乎很理解对手。
“我说，你这算不算一种强迫症呢？”
黑衬衫不依不饶，故意继续挑衅。
白衬衫没有反应，若有所思。
身后的事故现场，人越聚越多。
救护车还没到，地上的伤者已经停止了抽搐。
人群中各种议论声越来越大。
两人依然毫不关心。
第二局。
剪刀。
布。
白衬衫赢了，两人打成平手。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出剪刀啊，哈哈哈。”
黑衬衫笑着说。
白衬衫还是不说话。
业务员里话这么少的还真不多见。
决胜局。
布，布。
石头，石头。
石头，石头。
剪刀，剪刀。
“呵，咱俩还挺默契。”
黑衬衫笑着说。
“不过，我要结束战斗了。”
黑衬衫的脸色突然变得冷峻。
剪刀，石头。
果然，黑衬衫在下一把出拳时，赢了。
“哈哈，二比一，这单我拿走咯，谢谢兄弟成全！”
黑衣服又恢复了孩子般的顽皮笑容。
白衬衫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霜，冰冷冰冷的。
眼睛出人意料地往十字路口看了一下。
那边的事故现场，救护车终于到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地上的伤者，回头向旁边护士摇摇头。
“救不活了。”
太阳依然很大。
两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