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间正看到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寒冷的消息。
睡前便听到清儿的外公去世的消息。
按了好几多字符,但是却没有一句我敢轻易的发送出去。
“节哀啊。”
节哀啊。除此以外,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言语去说了。不是没有感触,但却也是怎么也说不出更多的安慰话了。
谈及生死,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
这则消息,却让我生生的觉得,今年的冬日,更加难熬了。
对于那些离开的人,即使相片能记住形容,到底也少了音容。
我记得,祖祖去世的时候,也是在夜间。
早些时候,外公还很开心的和我说,冬天如果能熬过去,明年迎春花开的时候,又能看到祖祖用花汁染指甲了。
但是,令大家没想到的是,不过一个下雨的夜晚,人就没了。
外公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在小姨家里刚起来。
然后我听见小姨,说再见时候,声线有些不稳。原以为是和姑父吵架了,想着安慰一下,没想到,小姨转身看着我,使劲的睁大着眼睛,狠狠的吞咽了几下。然后她跟我说,祖祖没了。
平时多矫情的我,一瞬间竟然有些愣神。
小姨过来,拉着我的手:小姨马上要回去料理后事,你可别在家里哭啊。
然后我看到她的眼泪唰唰的就下来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滴泪也没有。
你别哭啊!你为什么要哭呢?不是说了,是喜丧吗?
但是,凡是“丧”,又哪里有喜可言的?
我眨了眨眼,眼泪到底还是没有下来,一滴也没有。不一会儿,外公又打来电话,说是不让我回去奔丧。喜丧,不能见重孙泪。于是,我们重孙辈皆没有回去。
长辈临出发的时候,都再三跟我说,不能哭啊。你可不能哭啊。
想来,都是知道我与祖祖,感情深厚。
那天晚上,梦里,只记得:
幼年的我,跟在祖祖身后,一步一步,有样学样的走。慢慢地走。慢慢的我和她并排走;再慢慢的,她站在院子里那棵核桃树下,看着我走。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一回头始终能看到她,远远的站在那棵核桃树下朝我招手。
如今时间已经过了很多年了。那年那时候我到底哭出来了没有呢?一点儿也记不得了。
不过我到底也没有勇气回去在她坟前哭上两盅。
偶尔梦回,总能看到她坐在外公为她做的摇椅上,躺在街角,晒着太阳,摇啊摇的。睁眼看到我,从衣兜里摸出一颗糖,拿在手里,朝我招手。
风吹人长大,有时候埋怨风吹的太快,核桃还挂在树上没熟呢,就把前面路上的迷雾吹开了。
风就呼呼的催着你:
走吧,走吧,莫回头。往后的路,要一个人,勇敢的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