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多年以后，牛七在那个初次被女人欺骗之后那个心碎的傍晚，终于想起了自己少年时代曾经在《倚天屠龙记》这部武侠剧中看到的那句经典台词:

"儿子，你要记住！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是张无忌的母亲临终前告诫他的话。

正如剧中少年的张无忌没有记住这句告诫一样，年轻的牛七也没有记住这句话，这就注定了牛七必然被女人欺骗的结局。

等到牛七被骗以后他才明白，这句台词所包含的真实生活实在复杂，远不是一个少年仅凭记住这句话本身就可以从容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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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是被广泛案例证实过的真理。无数事实证明，如果一个女人很漂亮，那么这个女人就会骗人，也擅长骗人，这是一个真命题。遗憾的是，生活并不都是逻辑严谨的数学命题。这个命题的否命题并不为真，也就是说，不漂亮的女人照样也是会骗人的。

牛七正是犯了这个错误。

欺骗牛七的是位普通不漂亮的普通女孩，报号白芷若。背后的主谋则是一位老女人，江湖报号朱丹蔡。朱丹蔡是位半老徐娘，风韵全无；后来朱七才知道，朱丹蔡在江湖上是有一号的，人称朱灭绝，专门骗未经世事的大学生给自己打白工。

朱丹蔡是牛七所读高校管理学院的教授，硕士生导师，号称亚洲品牌管理和品牌营销第一人。具体做了什么成功案例那可太多了，总之江湖名号不小，头衔几张纸也列不完。自称是国内仅次于曾就职于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那位因学位造假而臭名昭著的教授陈x花之后的品牌营销大师和品牌管理大师。如今，那位曾经在自媒体圈和媒体圈众星捧月大教授陈x花早已成为过街的老鼠人人唾骂，要不是她因为学历造价和碰瓷华为，企图拉华为做大旗而被华为官方石锤造假，估计这位招摇撞骗的女教授依然活跃于媒体与商界呢？

在商业管理这个领域，各路专家教授前赴后继，有人不断倒下，后续还有人不断顶上来，为什么？就是因为大家对财富的渴望，对一夜暴富的渴望，企图听这些大师、教授、专家的成功经验，复制到自己的人生上去。事实上，这些专家教授的成功，财富的获得，都是从众多信徒身上榨取而来，妄图暴富的男男女女，在朱丹蔡们的眼中犹如一茬又一茬绿油油的韭菜，镰刀割不尽，春风吹又生。

朱丹蔡利用自己是高校管理学院硕士生导师这个身份，在校外开设个人企业咨询和品牌营销管理公司。空客公司的员工都来自于自己所带的研究生，以及在学校招募的一茬又一茬的免费实习生。总之，什么热就营销什么，什么火爆就管理什么？微博刚起来的时候做品牌微博营销；微信公众号热的时候做品牌自媒体营销，直播和短视频热的时候就做品牌直播和品牌短视频营销。总是，公司运营又不需要成本，办公地点有政府免费提供的办公场所，办公设施可以通过学校的各种项目经费里出；公司员工也不需要花一分钱来发工资；一届又一届的研究生，排着队上门来免费实践，还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跟着她亲自参与商业管理决策呢？员工实在不够用，还可以广招在校学生来免费实习。总之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花一分钱，找免费的员工。这样的公司，只要有一分的盈利，那都是盈利；没收益也不要紧，因为压根就没投入，又不怕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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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若是朱丹蔡二年级的研究生。研二学校没课了，她才来到朱丹蔡的个人公司实习，这个机会也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因为朱丹蔡是她的硕士生导师，她的毕业论文还需要朱丹蔡指导，也就是说朱丹蔡决定着她硕士毕业证能否顺利拿到。

牛七是被白芷若从学校的秋季招聘会上招到朱丹蔡的这个皮包公司的。当时的牛七还是个大三的学生，为了提前感受大学生一毕业就失业的就业压力，他和同学参与了学校为大四学生就业所举办的秋季招聘会。在转了一圈后，只有这家同校老师的公司愿意接受大三学生的实习，实习时间也很灵活，周末和寒假期间。白芷若说的很好听，都是同校师生，办公地点也在学校的科创园，就在学校旁边，简直就是完美的实习工作机会。其他公司都要求至少一个月或者三个月实习时间。牛七因为大三还要上课，所以只能选择这家注定要被骗的公司。

牛七在这个公司干满两个月后被无偿辞退，没有拿到一分工资的同时，还被朱丹蔡威胁，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不追究你的责任让你赔偿，你就烧高香吧，还想要工资，想什么呢？

即便到这时候，牛七还没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被白嫖了。直到白芷若寒假结束也被无偿辞退，同时也是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工资。从白芷若的口中，牛七才知道，这就是一家皮包公司，一家真正的骗子公司，两头通吃，骗了员工骗客户。

牛七被辞退后的那个寒假，他又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上门去给中学生辅导作业，每小时80元，一次两小时，上完课就结算，概不拖欠。正是这份工作让牛七解决了燃眉之急，给朱丹蔡打了两个月的工，课余时间全被占用了，不仅没有一分收益，自己的生活费都花了干干净净，还不如之前利用周末干兼职工作呢。好歹能养活自己，不然真的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寒假后开学，白芷若找到牛七和另外几个经由白芷若招尽朱丹蔡公司的在校生，其他人估计是不想理这些骗子了，只有两个和牛七一样的看起来就木木讷讷、傻里傻气的学生来赴约。白芷若开口就说自己也被朱丹蔡无偿辞退了，言语间满是拱火和撺掇，她希望我们这几个外学院的学生能够联合起来报警或者向学院反应，讨要工资。因为自己是朱丹蔡的硕士，她出头很可能遭遇朱丹蔡的报复，不让她顺利毕业。这学期就要准备写文章、发文章也需要朱丹蔡的帮助。她可以提供一些内幕信息和直接证据，最后我们这几个学生商量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维权，自我安慰，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白芷若知道我们的决定后，也是早有预料，学校不是没有受到过关于朱丹蔡的举报，而是这种举报实在是毫无威胁，朱丹蔡早就有了应对和处理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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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是皮包公司，因为公司没有一个正式员工，老员工都是朱丹蔡二年级的三位研究生，其他就是和牛七一样，在学校秋招会上被忽悠到公司的实习生，干活没尽头，工资只存在于理论上，没有一个实习生能拿到手。

而公司的老员工，二年级研究生她们的报酬就是朱丹蔡给他们争取的各类奖学金和学校科研经费相关报销之处，总之这个公司的账户上一毛钱薪资都不会出的。

在牛七的青少年时期，没到暑假，电视上整天播放的都是金庸的武侠剧，正是因为如此，《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天龙八部》中的乔峰，《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等一大票武侠主角都成了他喜欢的人物，和向往的角色；乡村少年闯荡江湖的血脉就在此刻觉醒。

牛七立志成为武侠剧中主角那样具有绝世武功的年轻人，因此对于剧中各类"扫地僧"向那些少年英雄的建议和忠告，他都了熟于心，朗朗上口，并以此要求自己。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记住这些人生大道理，将来就可以在江湖上如履平地了。

牛七曾经天真的以为江湖就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打打杀杀。等到牛七离开家乡，进入离家上千公里的大学以后才明白，江湖就是人情世故，江湖就是笑里藏刀，江湖就是绵里藏针，江湖更是杀人不用刀，吃人不吐骨头。

牛七进入朱丹蔡公司的那会，正式微信公众号火爆的时候，所以朱丹蔡信心满满，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给朱七等三四个大四未毕业生整的鸡血满满，加班加点干了四五十天，到拿工资的时候就被各种拖延找借口，要么是你与客户沟通的时候泄露了公司机密，要么是你上班的时候左脚先进的办公室，总之要被辞退，你乖乖走人，不然我搞到你学院，你就毕不了业了。

这时候白芷若，这个曾经招聘牛七等人进来的人坚定的站在了朱丹蔡一边，亲手又把自己招聘进来的牛马无偿的辞退。

牛七算是上了社会第一课，自带干粮干了将近两个月，一毛钱没有，差点还赔了。

那一个月，牛七负责公众号推文创作，微信群粉丝维护。每天看着白芷若在微信群里指点江山，胡说八道，其他人还捧她的臭脚，牛七想为了实习证明和实习工资，就忍忍吧。结果实习工资压根不可能，实习证明一旦盖章就是耻辱。

白芷若扯虎皮做大旗，最后也没有落下好下场，她要6个月无薪实习，实习期满也同样落得个被辞退，因为朱丹蔡又找到了新一届二年级的研究生了。这时候白芷若又和曾经的牛七们一样了，迅速被踢出群，成为了路人甲。